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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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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不觉间流出了两行泪,声音由愤怒化为哽咽,悲伤地吼道:“萧家。。。。。。呵呵。。。。。。萧家只剩我一个人了。”他顿了顿,将泪水咽下,红着眼眶,哑着声音道,“现在。。。。。。六扇门追捕我,大理寺追查我,东厂抄我家门,朝廷对我千夫所指——可我分明什么都没做错!你们这些肮脏小人,尤其是你,韩子安,你永远永远都不得安宁,你将为这番事情,为萧家灭门换得应有的报应!”

漆黑的天空飞过一个飞刃,狠狠地刺进了萧楮风的肩膀中。萧楮风惨叫一声,回过头,却见长街尽头,站着两个人影。

“大好佳节,发什么疯?”

长街尽头的两道身影越走越近,待走到萧楮风身前,他倒吸一口凉气。而后,萧楮风裂开涔满血水的嘴角,发出癫狂的吼声。若不是其余三个人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要是雨天过客的话恐怕以为萧楮风疯掉了。

张修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慢慢悠悠地一上一下扇动着。他冷眼旁观地看着,仿佛这些事都与他无关,视若无睹。

不知何时,他的目光落到了站在另一边的韩轲和存中身上。

“方才,我和泽凛在七洲桥畔等了韩大人许久,还是未到。”张修命意味深长地道,“我以为是韩大人有急事匆匆离开了呢,不出本丞相所料,这等‘急事’原来在这里。”

他抬手,用扇骨指着萧楮风的额头。身后的一些方士扣住了萧楮风的手,将其制伏。

韩轲闻言,知晓自己的计谋破灭,却不曾善露于表面皮毛。他淡淡地道:“自家手下乱跑,本官不得亲自来捉。”

两人剑拔弩张的势头还未消,只听一阵长刀鸣响。原本被制伏的萧楮风不知如何挣脱开了方士的束缚,从刀鞘中拔出长刀,脚尖飞旋,手臂轮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数名方士即刻间便被一刀封喉,整个城南大道内皆都血流漂橹。

四下皆休,风烟俱净。

萧楮风戾气极深,目光阴蛰,周身似乎围绕着些许黑云一样。萧楮风手握着长刀,一步一步地踏着还未消融的白雪,朝着张修明和陆自成二人袭来。

“你们前不久所说的这些话,我都听到了。”萧楮风呼斥着热气,咄咄逼人般步步逼近张、陆二人,离得越近,他似乎就越发疯狂,有些不受控制,走路都摇摇晃晃起来。

萧楮风勾嘴一笑,他抡起长刀就对着张修明劈来。瞬时间,就在这一刻,陆自成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随身佩剑,抵挡住了萧楮风的攻击。

但陆自成身为御史大夫,乃是文臣,随身佩剑只当是用来明哲保身,尚未沾染过过多的鲜血腥风。

当萧楮风的长刀刮割随身佩剑之时,两把兵器发出一阵阵响动,还激发了零星火花。陆自成力气不大,对峙些许便没了气力。

“锒铛”一声,随身佩剑被长刀劈成两半。连接剑尖的那一半擦过了陆自成的脸颊,划破皮肤,留下一道血痕;连接剑柄的那一半还是孑然地握在了陆自成的手中,许是萧楮风力大如牛,陆自成的虎口被冲破,沾满了鲜血。

“朝廷对我喊打喊杀,对我千夫所指,让我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萧楮风对着张修明的肩膀就是一刀,陆自成又立刻带着张修明往后跑,又被萧楮风一刀拦下。

“可是我萧启越胆敢以血发誓,我从未有过谋逆之心!”萧楮风站在了城南大道的中间,对着万人空巷,对着张修明,对着陆自成,对着韩轲怒吼道,“我乃是北明禁军统领,麾下军士数千者,皆无谋逆之心,同样的,与朝廷高位皆无虎豹之仇!”

张修明捂着肩膀的受伤处,垂下手,从衣袖里拿出最后一把飞刃,狠狠地对准萧楮风的胸脯射了过去,却被萧楮风用长刀砍断,沦为铁碎。

“朝廷上下对我喊打喊杀,对我座下的东西却还是甘之如饴地以一用之。”他坏笑一声,从地上捡起飞刃的碎片,举着刻有铭字的地方,朝张修明道,“身为禁军统领,京城座下的军械司同样也归我管。张丞相用的这把飞刃,乃是军械司上等近战刺杀器物。而铭字则是落得我的单字——启。”

说罢,萧楮风怒吼一声,快步奔向张修明,抬起鲜血淋漓的掌心便掐住了张修明的脖子。张修明一把老身骨,十分容易地便被萧楮风提了起来。他用胳膊抓住萧楮风的胳膊,无助地挣扎着。

陆自成也对韩轲露出菜色,恳求韩轲能出手相救。

此时此刻,眼时当下。韩轲也是犹豫不定,裹足不前。

萧楮风是他的知己好友,虽然两人现在无法再信任彼此,可是韩轲确定的是自己是暗中一心一意地要帮助清河萧氏,即便这之中可能会牺牲萧楮风其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和存中一直离其余几人远远的,仿佛置身于身外一般。

因为,一旦要牺牲萧楮风,也就是韩轲的心早已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是保护和延续清河萧氏的血脉,一半是维护和拥护张丞相的令纸和指挥。

是有些浪费萧楮风的一片白净之心,但是萧楮风终究还是懂得太少了。他年少的时候仗着背后家族势力雄厚,生官加品从不费力,自然也未曾体验过过多的苦难。可是韩轲不一样。年少时在漠北神机营从军,被“通敌叛国”罪名加身,身败名裂,又迫害尊严当着众人的面给桓玄侯戚风明下跪,然上天有眼,他何德何能被东厂督主魏德贤捡走了。走了几年,靠着左右逢源的能力,在朝中上下浮沉,才坐到了如今的东厂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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