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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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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谈意惟总是爱给阮钺做些手工制品,什么钱包笔袋,帽子围巾,都很有他自己的风格,高级中带点俏皮的设计,这套西装也一样,袖口的刺绣也是谈意惟最擅长的那种花纹样式。

顿时,一种熟悉的安全感瞬间包裹了阮钺,让他有种在春暖花开,草薰风暖之中轻轻摇晃的感觉。

一颗躁动的心就那么安安稳稳地回到了胸腔里,他的表情放松下来,唇线也不在紧绷,松弛地向下垂落着。

谈意惟系好领带,拉远了距离打量一番,还是不敢往阮钺的脸上看,只上上下下扫视自己的作品上身的效果,“以前受了你那么多照顾,不知道怎么报答,就,给你做了套衣服,想着回老家的时候放到你家去。”

说什么报答?阮钺的心又直直地沉下去,沉到胃里,沉到肚脐眼,沉到深不见底的马里亚纳大海沟里去。

他动了动手指,只想紧紧抓住谈意惟,把表面糊上的这层疏远的外壳击碎,再把属于他的小谈完完整整地剥出来。

他的谈意惟,是柔软的,天真的,丝毫不会加以掩饰的,根本不会说什么客套话,他们两个之间本来就是豁出命去都不必说谢谢的那种关系。

他忍了又忍,略微抬起手臂,却还是悻悻地放下了。

谈意惟帮他整了整衣服下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好帅”,然后发觉阮钺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脸看,好像是要找到什么裂痕,什么缝隙,再嵌入铁皮,狠狠将假面撬开,仔细看看里面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

谈意惟后退两步,收敛好所有情绪,说“明天下午两点,我在酒店大堂等你。”讲完,就钻进卧室,不再露面了。

我的,我的,本来就应该是我的,阮钺一直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在套房的真皮沙发上枯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在亲手缝制这套西装的时候,谈意惟心里在想什么呢?想着阮钺的肩宽,腰围,臂展?想着阮钺硬邦邦的拥抱?与冷硬的脸格外不相配的温柔的语言?

谈意惟不知道,只知道专心致志地做事情时,至少可以缓解一点分离的焦虑。

分开的日子不好过,但他还是咬牙坚持,独自处理了很多原先被阮钺一手包办的事情。慢慢地,他长出了柔软的甲,包裹住过分敏感的心,让所有受到外界扰动而产生的尖锐的痛变得迟钝。

他也知道,没有阮钺在身边,他需要更坚强,更勇敢,才能保护自己,才能在世俗的意义上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有资格、有能力回到阮钺身边帮助他。

明天,就是在参与世俗竞争的道路上所必经的一个重要环节:作为“艺术家”,面向媒体与公众首次亮相。

他不是本次展览主推的艺术家,但仍然需要在开幕式上露面,在很多人、很多相机前展示自己,展示自己的思想,最后还一定会留下高清的新闻稿照片,在全网发布,被众人传阅。

想到这里,还是觉得特别紧张,其实,阮钺愿意和他一起去开幕式,他心里是有点高兴的,毕竟在陌生的环境,高度紧张的场合,能有阮钺陪伴身边,就像是在怒海狂澜中有了可以稳定精神的扶手,让他不至在风暴之中彻底沉船。

他想,他还是很需要阮钺的,在还没有成长为一个游刃有余的大人之前。

艺术家的世界

谈意惟第二天走出卧室,被沙发上的两个大黑眼圈吓了一跳。

阮钺一失眠,就容易脸色不好,谈意惟小心地问了句需不需要回房间补会觉,阮钺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问:“你要出门吗?是要去哪里?”

谈意惟已经洗漱好,在从衣架上卸外套,温柔的薄荷绿的棉服,“我去帮你买双鞋,搭西装的。”

闻言,阮钺立刻又放松下来,肩膀塌下来,迈开长腿靠近一步,说“我跟你一起。”

谈意惟拎起外套,把左手伸进袖筒:“不用了,我知道鞋码,你脸色这么不好,还是回去睡会儿吧。”

“我脸色怎么了?我脸色好得很。”阮钺说着,用双手搓了搓脸颊,搓出一点血色,眼睛里也人为地放出光辉,一扫之前垂头丧气的灰暗,变得精神起来。

对于一个作为医生预备役的医学生来说,在睡眠不足,甚至特别疲劳的时候,也必须能强打精神提枪上阵,这种技能在以后正式工作,哦不,在实习或者规培的的时候就会频繁地应用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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