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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华站在原地没动,说不出一个字,流不出一滴眼泪,双手还紧紧抱着一只白玉瓷瓶。她全身冰凉,只有那瓷瓶被她捂热。
周遭看热闹的宫人议论纷纷:“她居然不哭,母妃死了她都不哭。她傻傻抱着那瓶子做什么?连紫茶都哭得比她伤心,妖女果然是没有心的。”
“因为她看不见吧,她看不见怜妃惨相,她不知道怜妃死了。”
“她好可怕,比异瞳少女还可怕,怜妃就是被她克死的吧,谁靠近她都要遭殃。”
“怪不得国君从不月蘅殿看她。今后恐怕更不会了。”
“走走走,别看了,吓死人了……”
“……”
奚华杵在原地,其他人都散了,只剩紫茶抱着她。
“就这么恨我吗?”她终于说了一句话,也是她在怜妃安葬前说的唯一一句话。
紫茶不懂她为什么这样问,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她。
没有告诉,只有对心生爱,才会开花。对而言,应该很容易吧。
第60章第六十眼
锦麟觉得大师兄近很奇怪,以前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宿月峰练剑、修行或者闭关,这段时间却常常外出,也不说是了何处。
好几次找大师兄,都没见到人影,这次,居然瞧见望着手腕在发呆,就好像在等什么似的,脸上还挂着一层淡淡的惆怅。
“大师兄为何事心忧?”锦麟到近前问候,却见大师兄很快就换了一副平常表情,好像刚才心事重重的人根本不是。
是否从此以后再也不见?还没有见到两位皇姐,还没有和玩伴一起过生日,甚至今日离开月蘅殿时,都没有见到母妃。
年纪太小,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母妃常在夜里说欢黑,要也习惯黑,但无法习惯,只觉得莫名害怕。
宁昉本不想理会师弟的唠叨,没想到师弟会提起这个名字。
也有些意外,仅仅是听到别人提及的名字,心中竟会生出一丝微愠的情绪,好像什么宝贝被人抢了似的。
当然想过回月蘅殿,伸手探脚了几步,找不到方向,茫然地踱步。心里尚存一丝妄想,若是自己后,金桃带着两位皇姐了,见不在,必定再也不会与相约,也就再也不会找到玩伴了。
犹疑之际,双手戳到一丛枯枝,脚尖抵到一堵山石。避开枯枝,手脚并用试探几下,面前应是一座假山,于是靠过休息,后背倚在带霜的枯草上,沾了一身湿气。
“那日在宿月峰待了许久,有没有对师兄做什么过分的事?”锦麟脸上明晃晃一副防贼的表情,“若早前知道怀着那样的心思,定不会让打扰师兄。”
宁昉抬头:“怀着什么心思?”
锦麟见大师兄饶有兴味地望着,这很罕见,只怕是马上就要生气了,飞快地交代:“特别欢所以才哄骗了雪山抱着雪山找!”
“小猫?”专心摸索了好一阵,甚至忘记自己腿脚都麻了,一路慢慢挪步,脚尖碰到了一团软物。于是蹲下身伸手一摸,掌心触感毛茸茸的。
“小猫?”又喊一声,得更大声,吵吵嚷嚷,反倒比之前更有生命力。
被这嚎声一吵,奚华心里的恐惧和委屈竟然减轻了,进而对石洞里的小猫产生了同情。一边抚摸小猫的茸毛,一边问怎么了,就像对待最亲密的玩伴那样,温柔细致,哄开心。
小猫也不躲开,一直缩在原地,嘤嘤呜呜叫着,不理会。
这很反常,怎么会?这是生气到一定程度就会起吗?
锦麟只当风雨欲,又赶紧找补:“起那么冷淡,谁能想到是怀着这种心思呢?若早知道是这样,绝不带宿月峰。以后雪山也得放着,不要又被骗了。”
“省省心吧。”宁昉淡漠地瞥一眼,起身往外,“以后少宿月峰,有事用传音石找即可。”
“大师兄哪?”锦麟心道不好,大师兄赶,而且以后都不准了。只是不小心犯了一次过错,带了不该带的人过,雪山和师妹真是害惨了。
宁昉头也不回,人已经远了。“经常跑此处,不是找紫茶吗?往后不会了,自己的住处找。”
锦麟傻眼了,大师兄是怎么出是找紫茶?
等等,谁说是找紫茶?
猛然想起,紫茶上次从宿月峰离开的时候了,谁能告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酉时,奚华完成外门弟子一日的基础课业,独自前往宿月峰后山。
雪山原本在懒洋洋地抓挠树皮,见近,飞快收了爪子,跑到跟前抬起前腿露出软垫,眼巴巴望着。宁昉严厉教育好几次,不能直接扑身上,会吓到,收敛了。
奚华躬身抱起雪山,拜入天玄宗还不足半月,见的次数却已超过十次,连抱的动作都很熟悉了。
有时甚至觉得,雪山不是师兄的猫,倒像是养的一样。尤其当望见雪山那对异瞳,金蓝光泽在圆润的瞳仁中流动,总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