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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小满(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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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司简报上写着“本社董事、马隆社社长水口吾郎氏,今晨五点二十分逝世,享年五十四岁”。

久木想起了三个月前,去医院看望他时,水口所说的话:“人都有生老病死,应该在能做的时候做自己想做的事。”

直到临死水口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吧。

水口的守灵仪式是次日下午六点,地点在他家附近的一所寺庙。

公司的年轻人负责丧仪的准备工作,久木到那里时,已聚集了很多前来吊唁的人,不一会儿.开始念经了。

祭坛中央的鲜花丛中摆放着水口的遗像,好像是二、三年前照的,面露微笑,目光炯炯,精神饱满,眉宇间含有一股霸气。

尽管他已调到了分杜,也是个社长,从祭坛直到灵堂的两边,都摆满了各个出版社社长以及编辑、营销、客户等有关方面人士敬送的花环。

久木看着这些花环,不由想起了“夭折”这个词。

用夭折来形容五十四岁去世的人似乎不大贴切,但是,作为同辈的久木来看,走得还是太早了。

像水口这样热爱工作,一心为社的人早早死去,而自己这样多余的人却活得好好的,真是世事难料,让人啼笑皆非。

开始上香了。久木排着队往前走,有很多人他都认识,挨着他的是同期入社的营业部长中泽,两人用目光打了招呼。

一步步走到了祭坛前,久木才真切感到了水口确实已不在人世了。面对水口的遗像,久木合掌为他祈祷。

“你怎么会死呢……”

久木想要说的只有这句话了……

在悼念或析祷之前,久木耿耿于怀的是水口为什么如此匆匆而去呢。

这只能解释为突然有一天,不小心踩上了癌这个地雷。

水口和自己分别站在了生死之界的两边,原因就在于是否踏着了这个地雷。

上香时久木一直沉思着,向家属致意后,走出了灵堂,中泽招呼他说“去露个面再走吧。”

出门往右有个招待间,死者的生前好友都聚集在那里,其中有许多老相识,久木也想进去和大家聊聊。

可是想到自己的工作现状,总觉得不大自在,也可能自己想得大多了。

“就呆一会儿,没问题吧?”中泽又劝道。

进屋一看已有二、三十人在喝着啤酒,久木跟在座的熟人简单打了招呼就入了席。中泽一落座就对他说道:“水口说他非常羡慕你。”

“羡慕我?”

久木反问道。中泽擦了擦嘴边的啤酒沫:“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没有闲着的时候。”

“他喜欢忙忙碌碌啊。”

“可以这么说。不过自从去了分社后,他渐渐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疑问,刚想要重新安排今后的生活时,就得了癌。”

久木去看望水口时,也听他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要是能像你那样就好了。”

“像我那样?”

“你也别瞒了,现在和喜欢的女人住在一起吧?”

连中泽都知道了,久木的心情黯淡了下来。

“工作当然也重要,可是我也想像你那样恋爱一番。尤其到了这个年纪,更有这种欲望了。”

“水口很爱他妻子的……”

“他是来不及了。看到他走得这么匆忙,我突然有一种紧迫感,总觉得这么下去似乎缺点儿什么,心里空荡荡的。”

久木也有同感,然而认真地爱一个女性,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是要负起沉重的责任的。中泽对这些又了解多少呢。

在这个问题上,久木的看法有些不同。

中泽想的是在不失去家庭的基础上,和外面的女人谈情说爱,同时享有家庭的安宁和恋爱的激情。

这或许是憧憬爱情的中老年男人们的共同愿望。

说实话,久木和凛子相识之初,也只是想和她时常见个面,吃吃饭,感受一下浪漫的情调。

后来关系进了一步后,也不曾想到会打破家庭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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