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图穷匕见 四宗出手（第2页）

铁脊关城楼上，燕十七正擦拭战刀，忽觉胸口一痛??那是她左胸植入的蛊晶，在剧烈共鸣。她猛然起身，望向南方：“九娘说过，蛊晶若震，必是归墟生变。”

她翻身上马，不顾副将劝阻，独自策马南驰。

昆仑冰川之下，孙太医正在研读一本新出土的医典，忽见案头青玉小匣无故开启，里面静静躺着一片枯叶??那是当年顾尘风死后，他用尽秘法保存下来的唯一一片贴身衣物碎片。

此刻，枯叶竟泛起微弱绿光。

“不可能……死人的气息不该复苏……”孙太医颤抖着手去碰，却被一股暖流反推回来。“除非……他的意识还在轮回之外维持着某种联系？”

他立刻收拾行囊，踏上重返南岭之路。

***

归墟深处，光暗交界处。

顾尘风立于门扉之前，白衣胜雪，身影半透明，如同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他的脚下，是一座由无数记忆碎片构筑而成的阵图??那是“心源阵”的核心，由七位至亲之人的情感锚点支撑，维系着他残存的意识不被归墟同化。

但他正在消散。

每一次人间有人呼唤他的名字，他的形体便清晰一分；可每过一年，归墟本身的吞噬之力就会侵蚀他的神识一丝。如今，十年过去，他已无法随意离开归墟边界，只能借由特定媒介??如断剑、玉铃、听心琴??向外界传递意志。

方才那一声琴响，让他凝聚了短暂的力量。

他抬手，掌心浮现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桃核，表面流转着七彩微光。这是他在归墟中以自身执念凝结的“愿种”，象征着他从未放下的人间之约。

“他们又要来了。”他轻声道，“每次我都说不再打扰，可总是忍不住……想让他们知道我还好。”

身后，归墟之门缓缓旋转，内部传来低沉呢喃，那是星骸残念仍在试图复苏。但每当它们靠近心源阵范围，便会被七道光辉弹开??那是千万人心愿交织而成的屏障。

突然，一道陌生意识闯入。

【你不该留存。】

【守门人职责已尽，宿主身份已除，你不过是一缕违逆规则的残魂。】

【归墟不需要情感，只需要秩序。】

声音冰冷，毫无情绪，宛如当初抹杀他的系统重现。

顾尘风转身，直视那团混沌：“你说错了。真正的秩序，源于人心的共识。你们所谓的‘平衡’，不过是压制一切变数的专制。而我所建的心源阵，允许选择、允许执念、允许爱恨交织??这才是活的世界应有的模样。”

【那你又能撑多久？】

【你每干预一次现实，都会加速自我崩解。等到七情锚点全部断裂，你将彻底湮灭。】

顾尘风笑了，笑容温暖而平静：“那就让我燃尽为止吧。只要他们还记得我一天，我就不会真正死去。”

他挥手，将那颗桃核投入阵心。瞬间，整座心源阵爆发出璀璨光芒，一道新的契约生成：

>**“凡持愿而来者，可借我残躯一步登门。”**

这不是力量的赐予，而是信任的交付。

***

七日后，五人齐聚南岭。

燕十七策马而至，肩披寒霜；墨九娘乘蛊云降临，眉心血纹跳动；李玄昭虽已逝去，但其玉符自动飞回祭坛遗址，悬于空中；苏清璃抱着听心琴步行而来，十指已有裂痕；孙太医拄杖而行，途中三次呕血，却始终未停。

黑袍人仍跪于石亭前，手中玉铃不断轻颤。

当五股气息汇聚之时，天地为之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