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明修栈道 暗度陈仓（第2页）

那时她笑骂他胡言乱语，如今回想，才知那是他唯一一次，表露真心。

忽然，祭坛震动。

一股无形波动自北方传来，如同心跳，一下一下敲击着所有人的识海。紧接着，墨九娘胸口那枚由她本命蛊虫所化的晶石，骤然亮起幽蓝光芒。

“他……还在挣扎！”有巫祝惊呼。

“不，”墨九娘睁开眼，目光灼灼，“是他留下的‘钥匙’，开始转动了。”

她说的钥匙，正是当年顾尘风斩破星骸幻术时，从十二伪钥匙持有者体内剥离出的一缕“真名印记”。这些印记本应随主人湮灭，却被他悄悄封存于天地各处，作为未来重启归墟平衡的支点。

如今，第一把钥匙，在燕十七手中苏醒。

***

西陲战场，黄沙漫天。

燕十七率三千残军驻守铁脊关，抵御北方异族趁乱入侵。她左臂已换上铁骨义肢，右手指节粗大，掌心布满老茧，唯有那柄名为“十七不退”的长刀依旧锋利如初。

这一日，她正在校场操练士卒，忽觉心头一震。

腰间悬挂的玉佩无端发热，那是顾尘风昔日送她的信物，原本早已失去灵性。可此刻，玉佩表面竟浮现出一行血字：

>“若你看见此字，请替我去看看南岭的桃花。”

燕十七浑身剧震，手中长刀哐然落地。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年春日，她在药庐外种下一株桃树，笑着说：“等它开花那天，我就嫁给你。”

顾尘风挠头傻笑：“那你得多浇点水，我怕我等不到。”

后来战火纷飞，桃树枯死，婚约成空。

而现在，这枚沉默多年的玉佩，竟因一道魂念而复苏。

“他还活着。”燕十七喃喃道，“哪怕只剩一丝意念，他也记得……桃花。”

她转身走入营帐，取出一只木盒。盒中静静躺着一朵干枯的桃花标本，旁边是一张泛黄纸条，写着：“十七说，花开就成亲。”

她将玉佩贴在胸口，仰望苍穹：“你让我看桃花，那我就先替你看遍天下春色。等你回来，我再亲手种一棵新的。”

话音落下，玉佩光芒一闪，化作一道流光直冲云霄，似在传递某种讯号。

***

皇城地底，禁阵核心。

李玄昭独坐于青铜祭坛之上，手中紧握那半枚玉符。皇帝仍昏迷不醒，但体内星骸晶体已被取出，封印于九重锁龙棺中。朝廷对外宣称帝王重病痊愈，实则整个紫微宫已被南岭与东海联手布下“镇星结界”，防止残余星骸之力复苏。

李玄昭本可官复原职，统领禁军，但他选择了留下，成为这座地下宫殿的守墓人。

每夜子时，他都会点燃一支香，插在玉符旁，嘴里念叨几句没人听懂的话。

有人说是疯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是他与顾尘风之间的暗语仪式。当年二人约定，若一方战死，另一人每日焚香三炷，唤其魂归。

“今日第三炷。”他低声说，“老顾，你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香火忽地扭曲，竟在空中凝成一道模糊人影。

李玄昭猛地站起：“是你？！”

那影子微微晃动，似想说话，却只能发出沙哑低语：“……钥匙……集齐七枚，可启归墟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