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1(第3页)
三分之一炷香后,谢宝珠插上了门,看着被自己费力搬上床的男人,缓缓眨了下眼。
反正早就看过了,总不会有人命来的重要。
她操着小剪,提起谢庭兰胸前的衣衫,一刀剪过去,并不顺利,衣衫被早前凝住的血,紧紧固在肉上,难以撕开。
谢宝珠捏起一角,闭上了眼还不够,头也偏开好大一段,咬着牙,使劲一撕。
烛火中,狰狞的伤口下,一枚小巧的牙印状疤痕静静躺在谢庭兰胸前。
她的动作停住了,像是在想些什么。
下一刻,谢宝珠伸出一根手指,直直朝着那枚牙印,按了上去。
“嗯哼——”
疼痛使得昏迷中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伤口又冒出血花。
见他痛苦状,谢宝珠本以为自己合该感到快,可并没有。
血又流了起来,谢宝珠一下慌了神,连忙拿药给他敷上,药粉厚厚敷在伤口上,登时血就止住了。
还好当时陆宥礼给她送来时,她只是推拒了几句,就认可了他说的那句“放在屋里当个摆件,以备不时之需。”,留下了这药,国公府拿来的药,果然不同。
上好药,她取了块干净的布,给谢庭兰扎上,刚打好结,就听见有声音,动作瞬间打住,呼吸也放轻了。
她竖起耳朵,辨认着声音的来源,察觉到那声响是门外传来的后,有些杯弓蛇影的怕。
“宝珠,我不知你喜欢吃哪样,就给你都带了一点,你快瞧瞧——”
原来是陆宥礼,谢宝珠松了口气。
不对!是陆宥礼!
刚松的气登一下又提了起来,心口咚咚地跳,她抚着胸口,比方才更害怕了。
糟了,她竟忘了陆宥礼这回事,早知就不说是买糕饼,寻个别的由头叫他过两日再来了。
一时之间,也分不清究竟是更怕陆宥礼发现谢庭兰,还是更怕谢庭兰发现陆宥礼。
。。。。。。总归都不大好。
她连忙将谢庭兰往里推了推,受了一晚的吓,力气所剩不多,无奈之下只好尝试用被子将他裹住,以防陆宥礼突然进来。
无意间,又碰到了伤口处,惹得又一声闷哼。
陆宥礼的脚步声一顿,声音有些纳闷:“宝珠,你没事吧?我怎么听见有男人的声音?”
耳边陆宥礼的脚步声已过了院门,谢宝珠更慌了,急忙又将被子裹的更严实了些。
又是闷哼。
“。。。。。。”陆宥礼觉得自己没听错,疑问:“宝珠,你。。。。。。”
谢宝珠连忙打断,压着嗓子粗粗说:“我没事,你放在院中石桌上就好,我只是,只是——”
“——你染上风寒了?”陆宥礼恍然大悟,惊呼出声,将她的话自己给补上了,他走的更快了些,“我瞧瞧,若症重,得去给你找郎中呢!”
谢宝珠呼吸一滞,张口哑然,眼见着他的身影已在门上有个影儿,思绪飞转。
“咦,怎么有股腥气,好像是血?”陆宥礼再次发出疑问的声音,自言自语着,谢宝珠却听的真切。
“。。。。。。”
谢宝珠看了眼床上的人,又瞧了瞧已到门外的人影,闭了闭眼,认命般道:“你,你别进来,我来葵水了,正清理着呢。”
——
门扉上映出人影的身形明显一滞,脚步堪堪停在门前,双手正举在身前,正欲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