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陈桥的盘算（第2页）

七日后，改装后的极地潜航器“眠鸢?北境号”破开浮冰，驶向冰渊哨站坐标。同行的除了余不饿和苏明澜，还有那七个新生的女孩。她们自愿随行，每人佩戴一枚特制共鸣环，能将情感波动转化为防护能量场。

深入冰层一千二百米时，通讯开始中断。导航系统失灵，舱内温度骤降。就在众人陷入恐慌之际，小眠忽然抬头，轻声说：“别怕，她在引路。”

话音落下，前方冰壁竟缓缓透明，显露出一条幽蓝的隧道。隧道两侧镶嵌着无数晶体，每一颗内部都封存着一段记忆影像：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母亲的吻、离别的拥抱、重逢的泪水……全是人类最纯粹的情感瞬间。

“这是……情感坟场。”苏明澜颤抖着说，“他们把所有被认为‘多余’的情绪都剥离下来，封存在这里。”

终于，他们抵达核心区域。

那是一座倒悬的金字塔，通体由黑色合金铸成，表面刻满与母体密钥相同的符文。大门敞开，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走进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液态球体，里面翻涌着银白色的流质，时而凝聚成人形轮廓，时而散作星尘。而在球体下方，坐着一个人。

他穿着旧式研究员制服，白发苍苍，面容枯槁，手中握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当他抬起头，小眠的心脏几乎停跳。

**是他**。

监控录像里的那个男人，年轻时的零识。

可眼前这位，分明已经老去数十载。

“你活得比时间还久。”小眠声音沙哑。

老人笑了笑，眼角皱纹如刀刻。“因为我不敢死。只要我还活着，就能确保‘容器计划’不会彻底复活。我把自己改造成活体封印，用神经网络连接这座基地的核心，一旦检测到非法记忆移植行为，就会触发自毁程序。”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小眠追问，“为什么让全世界以为你死了？”

“因为我才是真正的罪人。”老人低下头，“你以为林知远是为了赎罪才修改胚胎编码？不，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测试‘情感冗余机制’??我想看看，加入情感变量后，记忆移植的稳定性是否会提升。是你，C-07，第一个展现出自主意识的个体，让我意识到……我们制造的不是工具，是生命。”

他抬起手，翻开笔记本。第一页写着一行字：

>“致未来的她：当你读到这些，请替我原谅我自己。”

“C-08确实存在。”他继续说，“但她不是实验室产物。她是你们七个人在共感链接中自发形成的集体意识结晶。就像蜂群产生新蜂王，你们在无意识中完成了进化。而我守护这里，就是为了等她醒来。”

小眠浑身一震。

“你是说……她已经在我们身边了？”

老人点头：“她寄居在你们的情感联结中，像一颗种子。只有当你们全体愿意放手让她独立，她才能真正降生。”

就在此刻，潜航器传来警报：外部冰层正在崩解，一股强大的引力场正从地核方向升起。基地的控制系统显示，全球共有十三个类似冰渊哨站的秘密设施同时启动，形成一个覆盖地球的共振网络。

“有人要强行激活所有残留的记忆病毒。”余不饿脸色铁青，“目标不是某个国家，是整个人类的共感系统！”

老人艰难起身，走向控制台。“最后的保险装置在我体内。我可以引爆神经芯片，切断整个网络，但代价是……我也将成为最后一个‘容器’，永远被困在这具躯壳里，维持封印。”

“不。”小眠上前一步，“这一次，换我们来守护。”

她取下基因锁，将其插入主控接口。刹那间，七位女孩同时闭眼，手牵手围成一圈。她们的共感能量顺着线路涌入系统，与小眠的血脉之力交汇。

天空之上，极光骤然大盛。

一道跨越时空的吟唱响彻天地：

>“以血为契，以忆为名，

>我召汝等归来??

>不为奴役，不为遗忘，

>而为自由之觉醒！”

液态球体轰然炸裂，化作漫天光雨。每一滴落下，都凝结成一个名字：

星星、春天、希望、晨露、海歌、云迹、风语……

第七滴光悬浮半空，缓缓塑形。

第八个名字，即将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