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第1页)
五月。
孟开颜从杜雅君那里得知了他们那部青春校园剧杀青的消息。
杜雅君吐槽:“是真的不能比,这部剧的剧组乱糟糟,刘净远咖位最大,但是男二仗着是投资人塞进组的就不太服他。其他一些演员也拉帮结派,都想不通他们来剧组不好好演戏天天搞着搞那的有什么意义。”
孟开颜至今没遇到过这种剧组,不由得暂停电影的播放,通过电话问杜雅君:“导演不管的吗?”
杜雅君:“管啊。但是他管不住。小演员还能清退,几位主演怎么清退?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我在剧组这两月天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一睁眼导演跑路。
这话也是。
一般来说剧组在开拍后是不怎么会开除演员的,戏份比较多的配角只要不在违法乱纪的线上蹦哒他再怎么闹组里也是睁只眼闭只眼。顶多项目结束后可了劲儿地说他坏话,然后以后都绕着他走不跟他合作。
对戏份比较多的配角都是如此,主角就更是了。
毕竟剧组烧钱?,一分一秒都是钱,拍前无所谓,拍后要是换人,换后是不是得重拍?而重拍就是最费钱的。
孟开颜问她:“你们那剧大概几集?"
杜雅君:“备案是40集。”
"。。。。。。"
孟开颜在拍的这部青春剧备案是28集,从二月中旬拍到四月底,到现在还没拍完,距离杀青估计还要一周甚至半个月的时间。
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们那部剧似乎是二月底才正式开拍的。
孟开颜委婉道:“是不是有点过于草率了?”
杜雅君重重的叹气声从手机中传来:“剧组里只要有眼睛的都知道有多草率,该怎么说呢,大家都有种赶工感,就跟假期结束的第二天早晨在班级里快速赶作业一样。”
似乎所有人都默认这部剧完蛋了,包括她这个女主角。
孟开颜安慰她:“戏已经拍完多想无益。我老师曾说演员不要太焦虑,当作品彻底完成后其他的事儿就可以扔一边了,不管是口碑还是收视都无法被控制。”
当然说是这么说,孟开颜目前也做不到,剧播前的焦虑还能让她晚上睡不着觉。
杜雅君倒是很敞亮,笑笑道:“你老师说得对,但能到达这种境界的人不是不在乎功成名就,就是早已经功成名就。”
孟开颜不由得点头,好有道理。
两人没有交流多久,因为孟开颜又得去拍戏了。
她最近拍得有些疲惫,先是拍实习时遇到一个有着悲惨遭遇的委托人的戏,拍那场戏的时候哭得她眼睛红了半小时。
后来又拍爷爷去世的戏,她那次眼睛直接哭肿,她拍的时候孙曦就感觉不对劲,赶紧找毛巾和冰块去。
果然,后面肿得跟悲伤蛙似的,孙曦帮她用冰块敷后才舒缓些。
今天要拍的依旧是情绪比较紧绷的戏,陶乐真奶奶被推去做手术,陶乐真得知后不愿去学校了,执意来医院里等着。
她靠在医院的墙上哭,跟之前的哭法还不同,是无声的哭,想要忍却根本忍不住的哭。
孟开颜在酒店里就试过,但一直找不到状态。后来又把剧本翻一遍,将三场戏按着感觉再次演一遍后才琢磨出是哪里不对。
其实铡刀落下和铡刀悬在头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面对委托人苦难的那场哭戏是基于同情的哭戏。而爷爷去世那场戏是亲人已经去世后的戏。奶奶呢?还在做手术的。
归根结底不是哭得大声还是小声,眼泪流得多还是流得少的区别,而是哭声是宣泄还是害怕,眼泪中带着的是难过还是祈祷的区别。
情绪找对这种戏就很容易过,不需要导演一遍一遍的磨演员。
像现在,孟开颜第三条的时候就过。
她坐不住,也站不住。最终靠在墙壁上,似乎需要墙壁来支撑有点发软的身体。
她不想哭,然而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流。她瘪着嘴巴微侧着身将额头靠在墙壁上,偶尔掏出已经湿了的纸擦擦泪,但更多的是把眼泪抹到袖子上。
“这场哭戏很棒。”梁清露盯着监控器说,“看得我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都想哭,那绝对是一级的棒。”
柳琳让副导演喊卡,对梁清露说道:“我听人说陈榆把她去年的那部电影送去了威尼斯参展。”
梁清露讶然:“她们那部剧的投资据说不大啊。不过也只是送去而已,送去的多了,我记得得等到七月底才会公布提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