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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房夫人走到卧房前,离推门还有几步之遥时,见司徒征开了门。
他一袭白色长袍,发束玉冠,身姿矫矫如松。
“母亲怎的来了?”
他这时候才出来,更是令房夫人觉得古怪。司徒征自小懂礼,若是听到她来了一定会早早出来迎接,不至于她都快要进卧房了才开门。
看衣着打扮,倒是
没有什么异样。
房夫人没好气道:“我来看看你!今日不是休沐,你怎的没有去上值?”
司徒征微微一笑道:“母亲是想问我为何命人将画墨带来吧?”
被戳破心思,房夫人嗔怪道:“你既然看出来了,就直说吧——雨下这么大,你要让你娘站在外间和你说话?”
司徒征比手,示意房夫人进来。房夫人带的婢女收好伞,侍立在门口。
屋内散着一股淡雅的檀香,房夫人在椅上坐下,奇道:“不年不节,你一个人究竟在弄什么名堂?”
不等司徒征答话,房夫人就继续道:“自然,你如今是跟着太子做事,有许多朝堂上的事情要操心。论理,我不该来问你在做什么事。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在储君身边也要万事小心,不要仗着自己是太子的伴读而哎,你不去上值,和太子告假过吗?”
司徒征道:“殿下知道的。”
“这就好。”房夫人点点头,目光在室内打转。
卧房被一座十二扇碧峰翠嶂山水画大屏风隔断,一分为二。内里的光景如何,难以窥视,只露出一张座椅来。外间陈设简单,木架上挂着一件青色的窄袖武袍,和一柄宝剑。
房夫人收回目光,又问道:“你今日怎的不去上值?”
司徒征给母亲斟了一杯热茶,耐心道:“偶感不适,告假一日。”
一听说儿子病了,房夫人更加奇怪了,追问道:“你会不适?你哪里不适?可有请过大夫了?”
不怪房夫人惊讶,司徒征从小就身体很好,无病无痛。虽然面容文雅,衣裳覆盖下却是一具强健的体魄,从不生病。
“风寒,不是什么大病。”
房夫人半信半疑,问道:“那画墨又是为何?”
她猛然间站了起来。司徒征十岁后,她就很少进他的卧房了。虽然司徒征从容得很,但今日她进来后就处处觉得不对
房夫人指了指屏风旁的几滴水,问:“这是什么?”
司徒征循着母亲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大约是纪襄沐浴后出来不留神滴下的几滴水珠。
他镇定地扯谎:“可能是起初没关窗,雨飘落进来了。”
纪襄跪坐在屏风后,心都快从喉咙口里出来了。她看不到侯夫人和司徒征的身影,听脚步声像是二人都走近了。
约摸半炷香间,她听到了那一声嘹亮的通报。
如果被司徒征母亲看到她在司徒征的卧房里,那真是说不清了。
而且,纪襄有一种奇怪的直觉,那便是司徒征是不会告诉他母亲发生了何事的。
司徒征简略地安抚了慌乱的她几句话,便挪了挪屏风的位置,让她安心在里面坐着就好。
若是坐在床榻上,万一司徒征母亲不由分说走进来,那真是再长一张嘴也说不清吧。在椅子上则是会被看到的,纪襄飞快想定,半坐在了屏风之后。
可现在,侯夫人就站在屏风旁。
司徒征还让她不要想着躲在柜中或是床下,她自己也不想如此狼狈,同意了。谁知道侯夫人就像是知道了司徒征房里有怪事一般,一定要问个清楚。
房夫人匪夷所思地看着司徒征,她算是看出来了,从“偶感不适”后儿子说的话全是扯谎。
屏风外安静了,纪襄屏着呼吸,生怕被敏锐的侯夫人听到。
偏偏人紧张时,就会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格外明显。
实在不行,就在侯夫人进来时主动站起来吧。
可是,应该找个什么理由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