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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绮梦(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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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广不敢离他太远,起身迅速倒那热水,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担心隋宁远又害怕寻他。

隋宁远此时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听不见的状态,甚至还觉得这样清净是种难得的体验,内心变得无比平静,眼睛里就看着祁广在他眼前倒水,蒸汽蒸腾,隐隐约约盖住汉子的浓眉,没一会儿随着风又吹散了,这画面他可以呆看许久,也不觉得无聊。

祁广准备完了热水,走到隋宁远身边,托着他的手。

隋宁远知道他的意思,朝着浴盆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快去,又笑了下,告诉他不必担心自己。

祁广这才拿了手巾,对孙小牵说了些什么,推开祠堂的门去沐浴。

他走后,隋宁远百无聊赖起来,拿了白天跟沈如蓉裁的那些布料理一理,没出意外,明儿就能开始缝了,缝起来要稍微慢一些,但加把劲这几日也能赶工出来。

收好料子备用,隋宁远听不见东西,也无法很小牵说说话,干脆起身朝祠堂走去,他想起今天本来也想让阿广放松休息,往日里都是祁广伺候他沐浴,今天也该他去一回。

推开祠堂的门时,汉子正躺靠在浴桶边缘,在热水热气中闭了眼歇着,他似乎不大会这样慢下来享受,臂膀上的肌肉还紧紧绷着。

隋宁远寻思着,他现在要是有事找这汉子,他应当能立刻踩着水湿乎乎跑出来。

听见他开门的动静,祁广回了头,果然以为隋宁远是有事找他,立刻就要起身。

隋宁远摆了摆手,让他不必起来,自己则走到祁广身后,伸手从水中捞出泡着的手巾,拿在手上给他撩水擦背。

祁广身子比刚才更僵了,若是不说,看不出他是在泡热水享受,倒像是拉在这受刑,总是回头想要自己来擦。

隋宁远一手按住他的肩膀,让这汉子不要动,他的手只是轻轻在他肩膀上那么搭着,汉子立刻就听他的话,真就不再动了。

手巾擦过皮肤的间隙,隋宁远看见祁广肩膀上裸露在外的伤口,那伤口还是之前背着他求医时留下的,现在也没完全长好,淡淡一条疤痕,颜色比旁边的皮肤翘着白了不少。

隋宁远越瞧着越心疼,指尖轻轻抚上那未长成的皮肉,这几日估计挺痒,祁广总是不经意用手抓一抓,可见这难受。

祁广本就觉得他这主人家矜贵,不应当在这帮他刷背,结果隋宁远倒好,不但拿手巾轻轻的擦,动作温温柔柔,现在还干脆用指尖划过皮肤。

凡是他摸索过的地方,立刻便泛起一阵酥酥麻麻,一直把祁广的骨头都摸得酥了,顺着脊梁骨便是一阵异样,惹得他微微分开唇,难以抑制的发出一声微喘。

好在隋宁远听不见!

多亏隋宁远听不见!

“噗嗤。”

祁广听见隋宁远笑了,转过身,就看他这主人家挽起袖子,将自己的胳膊搭在祁广肩上,胳膊上的皮肤白白嫩嫩,才让热气儿这么一蒸,便白里头全然透着粉;而祁广这肩膀,常年在田地里头披着毒日头,晒成小麦色,一黑一白,很是明显。

隋宁远在笑这个,转身拿了皂角,搓出沫子来,双手柔柔地搓洗汉子硬黑的发丝。

沐浴后也到了时辰,收拾一番后三个人都纷纷睡下,因为耳朵听不见,清净,隋宁远这一觉倒是入睡得极快,别说一星半点的风吹草动,就是屋外头半夜又刮起来漫天的大风,他也是听不见的。

孙小牵岁数小,觉大,早早就困了,也睡的快。

只有祁广,这么多年头一回,在床上辗转反侧,硬是没有睡着。

满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乱乱糟糟,总觉得有一股子无名的火在身体里头来回冲撞,热血一滚,寒冬腊月里平白出了一身的热汗,刚才沐浴倒像是白搭了。

好不容易睡着了,夜里还做个从未有过的梦,那梦绮丽迷幻,香香软软,他好似又回到方才泡在浴桶里的时候,一回头就看见隋宁远搭在他肩上的手臂。

这回他大着胆子伸出手,摸了摸那一条莲藕似的胳膊,水珠划在指尖,触感滑嫩,祁广没摸过江南的绸缎,只听人说起来过那绸缎软滑棉润,想来跟他梦里这条手臂的触感应当相同。

天还没亮时,这汉子便一激灵从梦里醒了,转过脸来隋宁远还好好的睡着,因为睡着时袖子无意卷起,正好露出半截小臂。

祁广急急忙忙收收回视线,再也不敢多看一眼,慌张翻身下了床,跑到屋外用冰冰凉凉的水冲了脸。

他琢磨着,肯定是周寿一天到晚在他耳边念叨来念叨去,总说着要娶媳妇那些话,生生给他也念叨出毛病来了!

从前听过这火力壮的大小伙子爱做这样的梦,可是从没听说过他竟能对着男人的一条胳膊便这样热血翻搅度了一宿。

真是,真是太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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