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月冤(第2页)
相泊月欣然走了过去。
匍一落座,便只听左侧的陈沅轻笑出声,“自那日琼花宴一别,便许久未见泊月兄,上次见面时泊月兄还是以萧大人未婚夫的身份赴宴。”
“没想到今日再见面泊月兄竟成了明昭郡主的侧夫,当真是物是人非啊。”
说道最后,他转头看向相泊月。
眸中尽是对他先是与萧茗有婚约,转头又和明昭郡主成婚这种一夫侍二妻之事的嘲讽。
闻言,在场的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了相泊月,不少人流露出或惊奇或幸灾乐祸的神情。
谁知,相泊月只是微微勾唇,仿佛丝毫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没瞧见陈沅脸上阴阳怪气的神色。
不疾不徐沉声道。
“确实,陈沅兄不提泊月都快要忘了,当时你我二人多有误会,妻主为了泊月一时冲动,将陈兄你扔进了那览翠湖,在这里泊月想替妻主向陈兄赔个不是。”
说着话时,相泊月望向他,清冷无尘的眸中竟有几分真诚。
话音刚落,众人瞧戏的眼神便从相泊月转到了变得一脸煞白的陈沅身上。
在座的都是世家出来的子弟,最看中的便是面子。
而陈沅此人,尤甚。
却没想到,被相泊月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当众揭了老底。
昔日与陈沅有过过节的世家子弟们,面上不由得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陈沅恨恨地转头,咬牙切齿地望着身侧正垂头惬意啜茶的相泊月,眸中的恨意几乎化作刀子扎进对方的身体。
恨不得当场就将相泊月撕碎踩在脚下。
被暗恋的明昭郡主误会扔进湖中差点淹死这件事,是他一辈子的伤疤。
可对方不仅揭了,还一口一个妻主,嘴上说是向明昭郡主道歉,可这当今世上除了陛下和安定王妻夫,谁还能让郡主给他们道歉。
相泊月这分明就是在拿明昭郡主来威胁他!
那日的琼花宴,分明是他相泊月自己跳的湖,他亲眼看到的,却不知怎的就赖到了他头上。
不仅彻底得罪了明昭郡主,回去后还被自己的母亲狠狠骂了一顿。
一想起来,陈沅肺都要气炸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相泊月早已不是那个母父双亡,姐姐也死了的落魄公子,他身后站着的,是明昭郡主。
他纵使气得浑身直哆嗦,也不能拿相泊月怎样。
就在陈沅气得将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时,瞥见了一旁摆着的古琴,灵机一动地对着九帝卿言道。
“九帝卿,你有所不知,这泊月兄在我大景素有‘景国第一才子’之称,不仅诗画了得,这抚琴的本领更是一绝,不如让泊月兄为我们奏乐一首,帝卿觉得如何?”
说完,他眼梢眉角均是掩不住的得意。
在景国,一直有个不成规的传统,独自抚琴可以是抒发心绪,可以是寻觅知音,无论怎样都被文人墨客当做是一件雅事。
可若非必要,抚琴与众人听,琴师是女子还好。
若是琴师是男子抚琴,那么他的这个行为便是在谄媚、是异端。
与秦楼楚馆的琴伎没什么两样。
所以任谁都能听出,陈沅这是在折辱相泊月。
一时间,众人的余光都若有似无地朝着殿中央的九帝卿瞟去,期待着他究竟会怎样答复。
少顷,九帝卿微微挑眉,羽睫压低敛住了眸底的一闪而过的暗光,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陈沅见状,当即拍拍手命人将琴抬了上来,随后对着相泊月微微倾头,面上的幸灾乐祸已经毫不掩饰了。
只听他看了眼琴台后缓缓说道:“那就有劳月侧夫了。”
闻言,相泊月曜黑的眼眸沉静如潭,将陈沅眼底对自己的敌意与嘲弄瞧得一清二楚。
学琴时,夫子便教导他,琴亦有气节,不可用来讨好、谄媚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