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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她已经许久没再出现过这种状态,按理来说现在离开了王家,更不可能。
nbsp;nbsp;nbsp;nbsp;白芷不可能把所有事如实告诉他,只选了陈危也知道的一些事举例,低声说出自己的猜测,“陛下对主子的关注有些不同寻常。”
nbsp;nbsp;nbsp;nbsp;她用词委婉,陈危仍立刻明白过来,从神色上没看出什么变化,“还有吗?”
nbsp;nbsp;nbsp;nbsp;“剩下的不方便说。”
nbsp;nbsp;nbsp;nbsp;陈危嗯一声,没问了,“我最近还是会待在公爷身边,有事传话。”
nbsp;nbsp;nbsp;nbsp;多瞧了几眼他隐在夜色中的背影,白芷真切感受到,来国公府的这几个月,陈危确实变化很大。
nbsp;nbsp;nbsp;nbsp;她回了帐内,守着清蕴睡觉。
nbsp;nbsp;nbsp;nbsp;这厢安安静静,隔了几丈远的地方,齐国公和大长公主的下榻处就充满了硝烟。
nbsp;nbsp;nbsp;nbsp;连着两晚,齐国公都因事未归,今晚终于得空,却一回来就挥退女使,充满怒气的双眼直逼在静静梳发的妻子。
nbsp;nbsp;nbsp;nbsp;对身后的灼灼视线,大长公主恍若未觉,兀自打理这几年终于长到腰间的黑发。
nbsp;nbsp;nbsp;nbsp;早些年嫌长发碍事,她离经叛道地剪过一次发,后来精心养着,长得也不快,这阵子因儿媳送的那些香睡眠好了许多,头发也乌黑亮丽了许多。
nbsp;nbsp;nbsp;nbsp;“窥伺帝帐的事和你有关,是也不是?”齐国公压低了声音质问。
nbsp;nbsp;nbsp;nbsp;他的声音低,怒火并没有因此减少,反而因妻子不搭理的冷淡态度燃烧得愈盛。
nbsp;nbsp;nbsp;nbsp;“因为你想杀审言,是不是?”第二句问话,几乎是一字一字蹦出,咬牙切齿,被压下的声调都转化成了齿间相碰的声音。
nbsp;nbsp;nbsp;nbsp;齐国公虽然掌兵,但他其实是个儒将,对部下都很少发火,更别说对家人,这难得一见的模样极为吓人。
nbsp;nbsp;nbsp;nbsp;大长公主毫不在意地把篦梳一掷,起身到床榻前更衣,旋即被人重重裹住双肩,转了过去,“说!”
nbsp;nbsp;nbsp;nbsp;“说什么?”大长公主懒懒动了下眉,“你的好儿子不是没事么?如今还在喣儿跟前当狗尽忠呢。”
nbsp;nbsp;nbsp;nbsp;齐国公气极,“你厌恶审言生母,我知道,所以这些年对他不管不顾,只是给了口饭吃。他自己随军立下功劳,被你二话不说找人顶替,我也没有替他声张。如今已过去这么久了,为何就是不能放审言一条生路!”
nbsp;nbsp;nbsp;nbsp;“生路?”大长公主冷笑,“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儿子,他准备走什么路?不惜当一条狗也要往上爬,他存的什么心思,你难道看不出?安安分分过日子就算了,他既有这样的心,我绝不会养虎为患。”
nbsp;nbsp;nbsp;nbsp;“他有那样的能耐,如何能庸碌一生?你以为谁都是少思……”
nbsp;nbsp;nbsp;nbsp;“闭嘴!”大长公主敛了所有神色,“你没有资格说少思的任何事!”
nbsp;nbsp;nbsp;nbsp;齐国公也露出痛心神色。
nbsp;nbsp;nbsp;nbsp;两个儿子的天资,他都清楚,倘若长子身体无恙,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将会在朝堂、在治兵上各放异彩。
nbsp;nbsp;nbsp;nbsp;只怪命运弄人,让他们成了这样一对兄弟,少思淡泊名利、不思世俗,审言也只能被迫平庸。
nbsp;nbsp;nbsp;nbsp;可审言毕竟是人,不是任他们摆布的娃娃,如何甘心一生平淡。齐国公能够理解他,对于他另辟蹊径争夺权势的方法,实在不忍心管束。
nbsp;nbsp;nbsp;nbsp;“我会找审言说,只要我们不再插手,即使他心中有怨,也会慢慢放下的。”
nbsp;nbsp;nbsp;nbsp;齐国公天真的说法让大长公主笑出了声,“你是不是太有自信,觉得他只对我有怨,能够听你的?”
nbsp;nbsp;nbsp;nbsp;“我告诉你,你那儿子就是一头伺机择人而噬的恶狼,等他真正得势,哼。”大长公主虽没有正眼瞧过齐国公这个庶子,但从属下偶尔的汇报中能够得知,此子心狠手辣,这几年行事可以说是不择手段。
nbsp;nbsp;nbsp;nbsp;齐国公沉着脸,“那你就是不肯放他一条性命,甚至不惜触怒陛下,给国公府惹来祸患?”
nbsp;nbsp;nbsp;nbsp;“我惹出的事,我自会平息。”说到这儿,大长公主想起侄子这两年的所作所为,心底其实也清楚,如果真牵扯到国公府,这事定不能善了。
nbsp;nbsp;nbsp;nbsp;但眼下她最执着的,仍是李审言,“你如果要护他,最好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刻不离地亲自保护他。”
nbsp;nbsp;nbsp;nbsp;齐国公闭了闭眼,“我以为,琪瑛出生后,你对审言的事应该放下了大半。”
nbsp;nbsp;nbsp;nbsp;“……关琪瑛什么事?”大长公主默了会儿道。
nbsp;nbsp;nbsp;nbsp;齐国公轻呵一声,浓浓的讥讽不知是对大长公主,还是对自己,“她到底是早产还是足月出生,你以为,我当真不知吗?”
nbsp;nbsp;nbsp;nbsp;第29章待回京,再补上洞房之礼
nbsp;nbsp;nbsp;nbsp;琪瑛刚出生时,齐国公就隐约察觉不对劲了,因为她的状态不像早产儿,大长公主的心腹也从容得很,对女儿的身体没什么担忧。
nbsp;nbsp;nbsp;nbsp;其实早在这孩子出生前,夫妻俩就很少同房了。李秉真幼时身体太弱,宛如风中残烛,稍不注意就是一场高烧,紧急着太医艰难救治,委婉地请他们准备后事。
nbsp;nbsp;nbsp;nbsp;说实话,数次下来,齐国公几近麻木。他有时候甚至想,这孩子福薄命浅,和他们缘分不深,那样痛苦地活着,不如解脱了好。
nbsp;nbsp;nbsp;nbsp;可妻子不愿意。
nbsp;nbsp;nbsp;nbsp;她执着地要和阎王抢人,以坚定、狼狈又疯癫的姿态,不惜一切要给儿子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