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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戴了帽子和口罩,进入大厅时刻意避开了许多目光。但他的那张脸,即使是遮住了三分之二,也依旧引人注目。
“看着有点眼熟,不会是哪个明星吧?”
“……感觉像演《兰台令》的那个……”
轻声的议论在等候区里散开,护士抬头的动作都顿了下。
“你……”
“您好。”裴砚颔首示意,“我十分钟前和赵医生通过电话。”
护士一愣,随即认真地打量了一番他的脸,大概是意识到了什么,说道:“赵老师刚刚交代过,猫疑似误食酒精是吗?您这边来——”
说着,便领着裴砚行过了一条宽阔的长廊。
“您先别着急,有些猫咪可能只是比较好奇地闻了闻,实际摄入量很少,即使只是喝了一点,及时处理也能降低风险,您带他来医院是非常正确的……”
询问了具体的一些情况后,护士适当地安抚了裴砚一句。
然而当事猫在知道自己只是过来看个喝酒的问题后,就不以为意地趴了下来。
陆聿宁自认为自己做事多少还是有点分寸,如果这个身体真是一只猫的,他也不会作死去馋那两口酒。况且一晚上过去,那两口花雕带给他的伤害还没裴砚带给他的大,来宠物医院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
敷衍敷衍回家得了,估计医生也查不出什么毛病。
他正想着,一阵鬼哭狼嚎从诊室里传来——
“嗷呜嗷嗷——”
陆聿宁闻声望去,玻璃墙后,一只哈士奇被固定在保定垫上,它的前腿被剃了一小撮的毛,针尖扎入粉白色的皮肤,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导管流入采血管。一颗硕大的脑袋直往它的主人怀里钻,张着嘴嘤嘤呜呜地哀嚎着。
陆聿宁没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脑袋挤在亚克力窗后看得直乐呵。
“喵喵。”傻狗,长得怪可爱的。
然而没有想到,五分钟后,那位赵医生就冷漠无情地对他和裴砚说道:“目前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先抽个血看看吧。”
说着,便掏出了一把电动剃毛刀。
刚刚还躺在桌子上敷衍就诊的陆聿宁顿时弹射而起,想也没想地就要往外跑。
不是,这和给人剃成斑秃有什么区别,做猫就不要面子吗?
然而裴砚像是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一伸手就把他给薅了回来。
“雪饼,”因为戴着口罩,裴砚的声音有些沉闷,“听话点,这是你应得的。”
陆聿宁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里也发出了一声错愕的:“喵?”
什么意思,这是对他打破两瓶酒的报复是吗?
狗东西啊啊啊!
陆聿宁哈着气,一句骂得比一句脏,但碍于裴砚的力道,他整只猫都被横在就诊台上无法动弹。电动剃毛刀发出“滋滋”的响,他怕自己一个抽|动,下场可能都不止斑秃那么简单,所以连挣扎挠人的动静都不敢有,只能狠狠地瞪着裴砚,任凭和那位和他沆瀣一气的赵医生把针扎入自己的血管。
“喵嗷嗷嗷嗷!”
你死了,姓裴的。
“很快很快,一会就好了。”赵医生手脚利索地拔了针。
棉球被紧紧地按在针眼上,陆聿宁借着被裴砚抱进怀里的时机,泄愤似的咬了一口他的手背。
裴砚垂下头看了一眼他秃了一块的爪子,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血液生化要将近一个小时才能出,裴砚抱着陆聿宁走到了等待区坐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愧疚,裴砚这回倒是没把他重新塞回猫包,只是陆聿宁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块被榨干的小面团,蔫蔫地趴在他的腿上不知道盯哪里看。
嘴巴痒,还想再咬姓裴的一口。
然而裴砚拿过桌上放着的医院宣传刊物打发时间,全然没有在乎他的情绪。
陆聿宁更生气了。
这时,旁边的笼子里突然探出了一个黑猫脑袋,操着一口腻腻歪歪的夹子音,冲陆聿宁“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