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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沉溺,却也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溺。
因为雄虫的每一个举动都在说着他的选择没有错。
南书瑟尔也觉得委屈,因为军雌在没有与他碰面之前,在他的眼中是对于军部生活璀璨的光。
和他进行科研时候的目光一模一样。
冰镇的果汁都比不得此刻心中漏风的寒意大。
他不希望自己是让军雌放弃选择的那一只虫。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差劲。
但是明明都可以得到,为什么非要做出选择。阿德莱特不是金丝雀,不该被困在这个名叫南书瑟尔的这方天地里。
扪心自问一下,南书瑟尔当时的心动,不仅仅是因为阿德莱特是他少年的白月光,也不是因为他一次次收集信息的盲目追捧……
更多的是因为军雌的所向披靡。
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慕强。
南书瑟尔从来不说自己爱的只是阿德莱特本身,战争与守护为他添彩,这才成就风华的他。
南书瑟尔看着阿德莱特紧绷的下颌线,军雌习惯戴着的袖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明明刚刚他们还在分享同一杯冰镇果汁,嬉笑打闹着,此刻却为了那封戳着金漆的被驳回的辞职信僵持不下。
阿德莱特:“我明白军部对我的意义,可是我觉得你更重要。”
回归家庭,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他不明白雄虫为什么生气。
南书瑟尔看着阿德莱特,军雌刚回家一会儿就脱下军装外套,单穿着衬衫,可是熨烫整齐的衬衫此刻因为他们的僵持泛起了细密的褶皱。
南书瑟尔盯着褶皱,却想起了他能看到世界后第一次见到阿德莱特的模样。
那是在授勋典礼上意气风发的他。
“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放弃军部的。”南书瑟尔的声音里掺杂了苦涩,擦过喉间时泛起甜腥。
阿德莱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时候他在想什么来,只记得交辞职信的时候,他没有后悔,满心欢喜。
连他都欢喜的事情,为什么雄虫会觉得不开心。
“我只是选择了你,这是个错误选项吗?”
阿德莱特的眼眸里挣扎着破碎,茫然道:“我以为您会喜欢的,喜欢在家陪着您的…”
“我以为…”
南书瑟尔没有想哭,可是他的爱人此刻破碎的让他心疼,呼吸也喘不上气了。
眼泪在无声里流了下来,他明明知道雌虫是什么性子。
他不会觉得这是委曲求全,这是这个世界的普遍现象,可是他为什么觉得他的雌虫遍体鳞伤了。
“没有你认为!”南书瑟尔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下。“没有!”
在这略高的声音里,阿德莱特突然跪在地上,双腿略微岔开,头颅微微低垂,努力勾勒着讨好的曲线,手背在身后,指甲却深深的陷进掌心里。
在他幼时的记忆里,他接受的教育里,他需要这样,那些染血的记忆碎片如同刀刃般锋利无比的刺进阿德莱特的心脏。
——那是雌君,雄虫的雌君,只是不小心打翻雄主的茶盏,那间房子里回荡着瓷片扎进翅翼根部的破裂声。
南书瑟尔只是声音突然提高,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阿德莱特却跪了下来。
他的喉间泛起铁锈味,机械地吞咽着,喉结滚动着的声音在卧室里格外清晰。
光滑的地板上,阿德莱特都能看到他那苍白的脸,触角沉默的耷拉着,像是妥协了一般。
只是在南书瑟尔靠近时,浑身肌肉紧绷。
他没有察觉到南书瑟尔的信息素一直在安抚着他。
随着雄虫的靠近,阿德莱特记忆里的血腥惩戒也浮现出来,虽然雄虫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用过。
军校教官会展示惩戒鞭,沾着盐水的皮鞭会散发着铁锈混合腐朽的气息,可笑吧,他们不是在学如何使用,而是在学如何在雄虫看不出来的前提下让自己接受惩戒时不那么疼。
后来课程让举报,那位教官被惩戒鞭鞭打至死,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