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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偏爱暮色,也喜欢在那夕阳斜落时坐着闲聊。
当檐角的风铃叮铃作响时,他们搬了一台今天新淘来的老旧的唱片机放在卧室里。
店家还好心的送了许多唱片。
阿德莱特的指腹在黑胶唱片的边缘摩挲,南书瑟尔泡了两杯热茶,远处升腾的雾在军雌眼中织成了纱。
“雄主。”
阿德莱特忽然开口,那声音轻柔又隐隐带了一丝欢快,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
“您听说过远古时代末期的登记曲吗?”
那个时代据说雄虫与雌虫同欢舞,共庆乐,那时的虫族身上无需背负延续种族的枷锁,那时的爱意还很纯粹。
在众虫共欢的时候一起跳舞,篝火中的曲调便再一次次演变中成曲。
这就是登记进行曲,又称欢歌,后来逐渐演变成交际舞专用曲。
茶水放好,南书瑟尔还在翻动着自己的空间纽,闻言抬头,无名指的蓝在暮色中闪过细光。
对于虫族的历史,南书瑟尔可以说自己是虫族那十分了解的少部分之一。
毕竟当初眼睛好了之后,南书瑟尔可是可尽查寻了一番虫族历史,就是为了了解这个社会的进度和历史演变。
当然也有他的一点小心思,比如…他能否再这个世界找到那颗水蓝色的、他魂牵梦萦的星球。
虽然没有找到,但是对于虫族史也是了然于胸。
所以对于登记进行曲,南书瑟尔也是知道的。
他看到自家雌虫站在唱片机旁,银发如同华般流淌。
修长的手指悬停在唱针上方,仿佛在等候命令,开启某个隐密的开关。
军雌的不安是刻在骨子里的,或者说烙印在虫族的每一只雌虫身上。
这种走出半生的不安,南书瑟尔也只是奢望自己能在阿德莱特的余生里去治愈他。
用他此生的温柔与爱。
“那…要跳舞吗?”南书瑟尔浅笑着直起身子,黑色的高领毛衣裹着他有些清瘦的腰线。
窗外似乎飘起了细雪,仿若是他们品尝过的桂花糕的朦胧的甜霜。
阿德莱特按下唱针,齿轮发出悦耳的咔哒声。
在窗外的风雪伴奏下,灯光将唱片机镀上一层琥珀色的光泽。
在登记曲奏唱出旋律的瞬间,南书瑟尔已经握住军雌有些冰凉的手腕,带着他在木制的地板上转了个圈。
南书瑟尔的掌心贴在军雌腕骨内侧的淡青色血管上,他感受到阿德莱特瞬间紊乱的脉动。
阿德莱特没有想到南书瑟尔会带着他起舞。
边缘星的服装偏飘逸,银蓝色的衣摆随着他们的舞步洒落一地的星辉,惊起一片浮动的光尘。
“瑟尔你怎么会…”
阿德莱特难得露出错愕的神情,以雄虫独自居住、星网上查无此人的状态,他还以为南书瑟尔不会跳社交舞。
可是此刻雄虫却精准的踩踏着许多年前的节拍,黑色的眸子里盛着狡黠的光。
“我其实也不打算去学,只是那年见你跳过,后来便学了,现在想邀你跳一曲舞。”
他们脚步未停,阿德莱特却听见雄虫的询问。
“我的雌君…你愿意吗?”
风携着雪吹起水晶坠饰,它们相互碰撞,叮咚作响。
“你偷看过那年的训练营结业舞会?”阿德莱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登记曲交际舞也只会出现在训练营结业舞会上,那是军部对于军雌仅剩的一点美好祝愿,保留下的一点净土。
毕竟以雄虫的脾气,这种不符合雄虫身份和气质的舞蹈和音乐若不是要留存历史,早就被雄虫删去了。
他只跳过那一次,军部的舞会也不外传,不过以雄虫的身份还是可以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