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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八片肉被喂到嘴里的时候,南书瑟尔咬住阿德莱特的唇,军雌僵成一座雕像。
……
陶罐底部跳动着橙红色的火苗,雄虫正在看火,陶罐里炖着汤。
软烂的肉咕嘟着,喷鼻的香气传来,南书瑟尔盛了汤到碗里。
舀了一勺递到阿德莱特嘴边,这次阿德莱特乖乖张嘴喝了下去。
“这就对了嘛。”
南书瑟尔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新月,“再别扭下去,我可就要用信息素哄你吃饭了。”
“咳咳咳!”军雌被呛住的瞬间,耳垂变成了红宝石。
那些星律和守则里写烂的誓言,都比不上此刻雄虫的语言来的更惊心动魄。
那被雄虫吝啬施与雌虫的信息素,在南书瑟尔口中也只是哄他吃饭的工具。
……
中午浅浅的睡了一会儿。
睡梦里,南书瑟尔梦到自己白嫩的指尖触碰着阿德莱特染血的翅翼,心疼的说着:“很疼吧。”
可军雌低头看他,银蓝色的大海漾开一层涟漪,特有的薄茧触感透过衣料摩挲着他的手腕,那触碰的温度像是被阳光晒暖一样。
他也不说话,只是摇头,梦中的南书瑟尔摸着军雌肩胛骨和翅翼的连接处,感受他的颤抖。
“骗虫。”
刚睡醒的南书瑟尔还有点为梦里的军雌生气。
哪里不疼的!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谁疼的抽搐,还假装用翻身来掩盖。
……
生命不过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也好,大鱼大肉也罢。
在雨滴击打岩石的声音里,时间从正午挪到了傍晚。
他们闲来无事,又只有两只虫相处,边干活边闲聊着。
阿德莱特用木棍碾碎着蓝色的浆果,酸甜的香味混着火堆的噼里啪啦声弥漫。
南书瑟尔的膝前堆着中午采回来的白牯菇,银白色的伞盖映得他指尖透亮。
都说了雄虫脆弱,在黑洞精神力护盾四分五裂后,风暴的每一次冲击都能在南书瑟尔的皮肤上割出血痕。
阿德莱特摸着雄虫刚刚结痂的伤口,声音沙哑的不像他自己的,“那时候,你为什么…要过来?”
“要是不过来,太子殿下就能护你周全,你也不用受这些伤,更不用你现在还要陪我在这枯燥还不方便的荒野。”
阿德莱特忽然开口,尾音被雄虫串蘑菇的木签刺啦声搅散。
他垂眸盯着两只虫交叠在一起的影子,那些被杂物切割的支离破碎的光影,就像他此刻被愧疚啃噬淹没的心。
南书瑟尔的动作愣了一下。
头顶蓝晶矿石幽蓝的荧光好像星星点缀在阿德莱特的眼角。
他伸手覆上了军雌身上的伤口,这不是最大的一个,这只是他身上三百二十七道伤痕中的一道,在军雌口中微不足道的一道。
南书瑟尔的指腹在伤的上面小心地摸了摸。
“你若是因为这个愧疚的话,那我只能说——”
“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才会让你有愧疚,让你觉得你不值得。”
“但是你怎么知道,你在我心中是不值得的呢?”
精神力保护罩在黑洞的绝对力量前碎成了万千星火,他只会怨恼自己无力,不能保护他。
在这里与阿德莱特同甘共苦,他甘之如饴。
南书瑟尔突然贴近他冰凉的鼻尖,那双眼睛清澈又真诚,“我们说好的要相伴一生,哪里有你提前把我抛下的道理。”
南书瑟尔没有说爱,可是这又比爱更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