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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雌不在乎前来的是谁,但是他有事情要让他们帮忙,他自然也理所应当。
毕竟若不是他,军雌他们要让奥兰掉陷阱里还要费一些功夫。
亚雌敏锐的察觉到前来的一队军雌里,阿德莱特才是领头的那个。
他站在阿德莱特面前,沾染着血迹的脸分外乖巧,“有兴趣听我讲讲吗?”
……
茶汤升腾起的热气氤氲着亚雌的眉眼,浅紫色的瞳孔深处浮起了细碎的光晕。
恍惚间他又看到了奥兰的模样,那时雄虫的金发温柔,总是阳光灿烂的朝他笑着。
透着热气,他似乎就能看到从前,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裹挟着血腥和那淡不可闻的紫藤花香扑面而来。
紫藤花香是奥兰的信息素,和那个假货的熏人的紫藤花香是不一样的。
二十岁的奥兰在月光下对他摊着掌心,紫藤花上驻足着漂亮的小蝴蝶,小吊坠在他的指节间泛着柔光,好像要接住漫天的星辰和月光。
又好像那年盛夏,奥兰隔着蔷薇花架朝他伸手,悄然说着他们一起逃出去玩。金发的雄虫的指尖沾着晨露,在朝阳里碎成无数细小的彩虹。
亚雌着实沉默的许久,他陷在回忆里,只想沉溺。
阿德莱特敲了敲桌子,他的时间宝贵,若是亚雌耗下去,还不如他自己调查。
“说吧。”
亚雌这才反应过来,喉结轻轻滚动,“奥兰不是奥兰。”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从他在网上出名前,他就不是奥兰了。”
亚雌清楚的记得。
追光星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有着光明,也存在着黑暗。
只是双方看上眼的,都可以邀请对方欢度一夜。
可是奥兰不一样,他也不一样,他们和这个地方也不一样。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为着喜欢与方便,奥兰从来没有说过甚至登记过雄虫的身份。
只为了他们独属于彼此的爱恋。
奥兰说:“要是我成了雄虫,我的小蝴蝶不会吃醋吗?毕竟我那么吃香,小蝴蝶可只有一个,会伤心的。”
亚雌非常清楚的记得,在他们即将结契的前一晚,奥兰说要给他惊喜,他从黑夜等到了天明,又从天明等到了黑夜,却等回来了另一个“奥兰”。
刚回来的“奥兰”,亚雌其实并没有发现,只是觉得有一瞬间的陌生,可是“奥兰”装的很像奥兰。
“那天他穿着我们一同扎染的衬衫,他很珍惜。”亚雌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里。
“领口的纽扣都是我们挑着好看的贝壳磨出来的,可是回来的‘奥兰’穿着雪纺绸,那件衬衫说是被水打湿了。”
“虽然有些伤心,但是那时候我还是相信了他。”
但是那时候,他已经不安上了。奥兰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与他联系,也不会把他们一起做的衣服丢掉。
奥兰比他还要宝贵他们之间的所有。
后来的“奥兰”便没有掩饰,脾气愈发恶劣,甚至藏的严严实实的雄虫身份也暴露出来。
他想过许多,或许奥兰想要雄虫的特权,或许他有了新的爱虫,或许他不爱他了……可是他唯独没有想过,他爱的奥兰死了。
“他以为自己装的很好,又或许认为我一只亚雌,能让我待在他身边就是荣幸,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在外虫面前还装一下,在我面前已经是毫不掩饰。”
“奥兰的腰侧有我咬下的半枚牙印,我腰上也有一个,可是那个‘奥兰’可能觉得那是我们欢爱的痕迹,他身上没有。”
“但是,那个牙印我们一起去做了纹身,纹身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说起假奥兰腰侧消失的半枚牙印纹身时,他忽然笑出声。
那笑声裹着淡淡的紫藤花香在房间里面盘旋,最后变成了压抑的呜咽:“他连我们结契的暗语都答错了…说着要穿着骑士服和我登记的。”
泪水无声的漫过亚雌的下颌,在茶杯边缘溅起了细小的水花。
“但是那张面孔确实十成十的是奥兰,我绝不可能认错。”
他描摹了无数岁月,不会认错,只是这样想着,他心里便是恐慌,若是那张脸是他的奥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