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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就这样提着葡萄去洗了。
说是洗,其实就简单地冲了一冲,然后拿出来,开始吃。
他吃的时候就只顾着自己,一点都没考虑旁边的陈老太。
陈老太也似乎早已习惯了,一点反应都没,陈达坚怎么做,她就怎么看着。
陈老太买水果的时候,只惦记着早点去找到神婆,哪里还会像平常出门买东西的时候那样,还有什么讲价的心情?至于说葡萄外面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漂亮,那也更多因为陈老太回来的路上走得急,葡萄被其他水果磕碰到了。
但这些话,陈老太不知道怎么和儿子说。
对着外人,她会撒泼,就算自己没道理,只要嗓音够大,尤其是哭嚎起来的时候听着惨烈,让其他人都觉得她当真受了极大的委屈,那她就先在气势上赢了对方。遇到那些还要面子的,更不愿意和她纠缠。
但对着陈达坚呢?她没辙。那些手段,用不出来。既然说什么都没什么用,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两人是母子,但现在坐在一起,气氛却很尴尬。
陈达坚吃了会儿葡萄,才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又问陈老太:“说起来,妈,除了你今天带我去找的那个神婆,你还知道哪个有本事的人?你总不会就认识这么一个吧!我看那死老太婆的态度也是,咱俩都带着东西登门了,她居然还赶人!呸,老子可真不信,这天底下就她厉害?”
陈达坚不提也罢了,一提,陈老太就又想起在神婆家门外的情形。
陈老太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那会儿,她觉得有些冷。
那种冷,很奇怪,和她因为气温下降而感觉到的冷意完全不同。
而她远离了那屋子后,她就觉得冷意渐渐散去。
她之前没多想,全当是那里有树荫,本来就比别的地方阴凉一些,而她走动起来,活动着,就自然地变暖了一些。
可现在,她忽地觉得,真正让她觉得冷的,应该是某些普通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这一认知,让陈老太再度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她只顾着去想自己突然意识到的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陈达坚的话。
陈达坚看起来就特别不耐烦了,还抬腿往她那边踢了踢。
当然,不是真的踢到她,只是让她快速留意到周边环境的变化。
陈老太迷茫地往陈达坚那边看了看。
她和陈达坚对望了几眼,才略微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张开嘴,哦哦了几声,稍微地先给予了陈达坚一点回应,紧接着就再考虑起了驱邪人的事。
她之前带着陈达坚去找的神婆,已经是她所知道的人当中最有能力的了。而且神婆的表现也足以证明,这神婆是真有本事的。但神婆不愿意帮忙,那她还能去找谁呢?
这会儿,陈老太才发现,自己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商量的人。
或许她可以像以前一样,用撒泼之类的方式,硬要缠上自己那些亲人?逼得那些人都不得不帮她,还有她这儿子干活?让那些人去帮忙找人,甚至让那些人去出钱?
可神婆说的话,像一个可怕的魔咒,让她只想一想那些事,就要心生寒意。
真的可以吗?
真的不会又欠下一堆莫名其妙的债吗?
以前的她,只相信人要过日子,那就先过好自己的生活。至于别人会如何,那根本不重要,为了自己,做点什么事,让其他人多付出一些,那是没任何关系的。
可她不知道是上了年纪,还是现在经历的事情过于可怕,她竟然开始心生恐惧。
但再看看旁边的陈达坚,陈老太下定了决心。
“这样吧,我们去找你二伯。你那二伯前几年不是曾经找过人给家里看风水吗?他们家就是在调了风水之下,一下子变得特别好的!我们就去他们那,就让他帮咱们联系那个风水先生!”
陈达坚有些不大信赖地问:“能行吗?这一个看风水的,能看这些?”
陈老太也没多少信心,但到这会儿了,她再怎么硬着头皮都要说可以。不然,她也真没办法了。
在神婆那边发生的事还让她觉得,她如果真去找一个有本事的、和神婆差不多的人,对方多半会和神婆一样,果断拒绝帮忙。
而找上一个也许不那么懂这方面的风水先生,让那风水先生带着半桶水的水平过来看事,指不定还能将这些麻烦都转移到风水先生头上,一如陈达坚只是回来找她,就让她也感觉到了奇异寒意。
只要让那风水先生也招惹上麻烦,还不怕到时候那风水先生不尽心尽力帮忙?再有陈达坚那二伯一家,要是也因此而v刻上了麻烦,到时候多半也不需要她再苦恼,那些人自己就得找门路驱邪了!
陈达坚的事,不就能这样被顺道解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