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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恨不得用眼神将他生剜活剥，一字一顿地挤出字音：“你这样是犯法的。”

nbsp;nbsp;nbsp;nbsp;“我要报警。”

nbsp;nbsp;nbsp;nbsp;“报警？”

nbsp;nbsp;nbsp;nbsp;大概觉得他想法太单纯，陆承修竟不合时宜地笑起来：“阿让，你果然还是个孩子。”

nbsp;nbsp;nbsp;nbsp;“就算报警了又有什么用，上次的事还没吸取教训？跑前跑后地查了那么久，最后不也什么都没查出来么。”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又一次被定住。

nbsp;nbsp;nbsp;nbsp;他很快就明白过来，陆承修指的是自己调查外公车祸的那件事。

nbsp;nbsp;nbsp;nbsp;但他为什么会知道？

nbsp;nbsp;nbsp;nbsp;先前种种怀疑在这一刻似乎有了答案，齿缝里挤出一句咒骂，他挣开压着他的那几个人，拳头狠狠挥在陆承修嘴角上：“操！你他妈就是个变态！”

nbsp;nbsp;nbsp;nbsp;“外公他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你还是人吗？你有人性吗？那是活生生的一条命，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双手掐住他脖子，胸腔起伏剧烈，浓郁的恨意涌上心头，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给他们陪葬！”

nbsp;nbsp;nbsp;nbsp;几个保镖上前拉他，一人摁住肩膀，一人拧动胳膊，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控制住。

nbsp;nbsp;nbsp;nbsp;陆承修抬手抹了把血，用故作心痛的口吻叹气：“阿让，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回到我身边。”

nbsp;nbsp;nbsp;nbsp;“既然他们钳制着你，让你留在漓江不肯走，那我只能扫清这些障碍。”

nbsp;nbsp;nbsp;nbsp;“阿让，我也不想这样的，你要理解我。”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仍瞪着他，可眼神中的一些东西，却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原来一切祸患的根源都是他。

nbsp;nbsp;nbsp;nbsp;如果不是他的一意孤行，外公就不会遇害去世，恬恬也不会差一点被欺负。

nbsp;nbsp;nbsp;nbsp;多年前的噩梦重新上演，全部都是他的错，是他害了他们。

nbsp;nbsp;nbsp;nbsp;他是灾难本身。

nbsp;nbsp;nbsp;nbsp;仿若品酒那般，陆承修玩味地欣赏着他的每一寸表情：“阿让，作为父亲，我实在不想让你记恨我。”

nbsp;nbsp;nbsp;nbsp;“仔细想想又是何必呢？血肉相连，我们是世上最亲近的人，闹到最后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

nbsp;nbsp;nbsp;nbsp;他的话像软刀子，割下去不见血，但足以折磨出刺骨的痛：“既然你这么不想走，那就算了，我不会再强迫你。”

nbsp;nbsp;nbsp;nbsp;“好好养病。”

nbsp;nbsp;nbsp;nbsp;撂下这句话，陆承修起身打算离开。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沉默着，挺拔落拓的脊背却开始一点点塌陷。

nbsp;nbsp;nbsp;nbsp;令人毛骨悚然的凉意也顺着四肢攀爬。

nbsp;nbsp;nbsp;nbsp;听起来是让步，实际却是不加掩饰的威胁。

nbsp;nbsp;nbsp;nbsp;“等等。”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忽然开口。

nbsp;nbsp;nbsp;nbsp;陆承修回过头，瞳孔中是不加遮掩的阴狠与残暴。

nbsp;nbsp;nbsp;nbsp;周嘉让抑制不住地发抖，手掌紧攥成拳，恨不得要把指骨捏碎，缓缓闭上眼说：“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好好考虑一下。”

nbsp;nbsp;nbsp;nbsp;“……但是。”

nbsp;nbsp;nbsp;nbsp;陆承修挑眉，等着他的话。

nbsp;nbsp;nbsp;nbsp;似是体力耗尽，他声音越来越轻：“你必须答应我，不会再去伤害她。”

nbsp;nbsp;nbsp;nbsp;“也不能再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人，哪怕只是出了半点差错，我也绝对会不惜一切地让你付出代价。”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脚步声渐远，病房里终于恢复了清净。

nbsp;nbsp;nbsp;nbsp;护士到时间来给他换药，看他半靠在病床上：“诶？你醒了？”

nbsp;nbsp;nbsp;nbsp;“既然你都醒了，那今天应该就不用我在中间给你们传话了吧。”她笑着打趣，有些奇怪地朝门外扫了眼，“嗯？那小姑娘哪去了？早上那阵还看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