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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不见,郁还峥仍然没什么变化,只是不再年轻,更显城府深重。

看向沈暮山时,他习惯性地微笑,周身气息却仍然让人心惊,眼神深黑,如同蛰伏已久的野兽,只要被他盯上的猎物都会无处可逃。

“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

郁还峥食指叩了一下桌面,姿态放松地靠向椅背,漆黑的眼眸却紧盯着眼前的人,情绪莫测,无框眼镜几乎没有重量,隐约泛起冷光,也遮挡住他眼底翻涌着看不见底的深渊。

他声音冰冷:“郁酌在哪儿,我来要人。”

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室内寂静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光滑的桌面被窗外光线笼罩,反射出刺目的光,让人心底发冷。

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郁酌不自觉地退后一步,手臂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什么东西,紧接着被人捏了一下后颈,于是陡然间顿在原地。

“别出声。”段煊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也眯眼看了看门内对话的两人,捂住郁酌的嘴将他带到走廊尽头的转角,直到模糊的说话声彻底消失在耳边,这才把人放开,撩起眼皮打量郁酌,以一副等待的姿态停在原地。

段煊皱眉,眉眼间隐隐透露出焦躁,却压着情绪注视对方。

他说:“说吧。”

第30章出发

四周寂静,任何的响动都清晰可闻。

走廊间的木制地板因年久生出缝隙,色调斑驳地延伸,边缘也翘起,在窗外的光线中模糊几分,踩上去吱呀作响,刻意放缓脚步后,只余极其细微的摩擦声。

两人躲在拐角暗处,连呼吸声都放得很轻,气息交错着缠绕在一起。

段煊似乎是被烫了一瞬,肌肉微微紧绷,僵硬地顿住片刻,手指动了动,随即不着痕迹地撤开几分。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紧抿着嘴唇,眉梢锋利,眼神也是冷凝的,然而当视线落在郁酌身上时,脑中便乱七八糟地闪过许多念头。

几分钟前,他听见余思莹敲响郁酌的房门,稍一迟疑便立即意识到什么,悄无声息地跟上来。

没过多久,他清晰地听见郁还峥和沈暮山的对话。

来要人?

段煊来不及细想,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阵焦躁。

这阵情绪并不是冲着郁酌,只是在郁还峥出现的那一刻,他陡然间意识到,一路下来,即使他们认识的时间已经不算短暂,可除了那些浅薄的、浮于表面的认识,他真的对郁酌一无所知。

对方在面对自己时,会示弱,会需要保护,会面带笑容地说软话,也会情绪外露地抱怨,看起来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可段煊却很清楚,也明显察觉到他们之间隔着一层什么。

就是这样一道看不见的界限,模模糊糊将两人拉开一段距离,建起冷硬的高墙,温和又不失力道,正如第一次见面时,郁酌低垂着眼,眼眸润亮地向他求助,看起来只是无害的花朵,实际上却十分灼人。

但随着时间流逝,段煊不满足于此,迫切地想要更进一步,又不得章法。

关于郁酌的从前,关于郁还峥、柯谨,还有那些他压根不肯相信的传闻,他恨不得直接开口去问,却又能想象到,如果自己逼问,对方会怎样面带笑容地含糊着将话题一笔带过。

段煊的脾气向来又臭又硬,不会拐弯抹角,也不屑于去刨根问底。

于是此时此刻,他情绪晦暗地皱眉,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躁意,等待几秒后再次开口,却只是说:“你什么打算?是继续在这里听下去,还是现在离开。”

“段哥。”

郁酌垂了垂眼睑,虽然见段煊并没有多说,却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犹豫之后,朝他弯了弯眼睛:“你怎么不问,他为什么要找我。”

段煊闻言一顿,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眉梢微挑,随即似是愤愤,咬着牙又捏了一把郁酌的后颈,将对方肩头的碎发拨开了些。

他意味不明道:“你别得寸进尺。”

然而安静几秒后,警惕之中,段煊余光扫过门前,将面前的人朝墙边拢了拢,接着又忍不住低声开口:“他——”

段煊皱了皱眉,接着问:“他找你做什么,会有危险吗。”

郁酌抬起眼看他,眼神被细长的睫毛遮挡住,因眼窝较深,望向其他地方时显得漫不经心,这时在光影中蒙上一层浅光,看起来便多了几分真诚,眼睛亮亮的,即使他胡说一通,也能轻易让人信服。

而听对方这样问,郁酌眨了眨眼,一瞬间有些愣神,对上段煊严肃的目光,打好的草稿也空白了几秒。

他原本以为,在发现自己的许多隐瞒后,段煊多少会有所疑虑,谁知居然只说出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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