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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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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裘哈哈大笑,伸舌舔血状似恶鬼,众人见了惊骇失色。岭北人熊杀了白不安,又见乌不咎想上前为兄弟报仇,将尸首朝他一扔,双手张开死死箍住。

乌不咎被他扑来一搂,正与白不安的尸首挤在一处,见往日兄弟此刻脑袋歪在一边,脖颈汩汩流血,一时悲愤交加,竟不知抵抗,被曾裘双臂挤断胸骨,一声惨叫就此毙命。

曾裘抛开尸首大喝道:“还有谁不服少谷主,老子一并杀了了事,见不得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众人见他杀气腾腾无人能敌,谢凤初又已擒了宁承轻,大势已去不再相斗。

宁承轻道:“我要你放我师兄和萧尽离去,你定然不肯,那就也将他们擒住看守起来,等我将解药和水月白芙的方子给了你,再任你处置。”

谢凤初听他不以自己三人性命交换,更觉可疑,问道:“若我等你给了解药后立刻将你们都杀了呢?”宁承轻道:“我认输投降就知道你必杀我们灭口,但多活一刻也是好的,眼下虽已败定,可万一另有转机也未可知呢。”

谢凤初有心将萧尽和段云山杀了,宁承轻料到他心思道:“你杀了他们二人,我立刻自尽。”谢凤初道:“我要你不死,你岂有自尽的机会。”

宁承轻道:“酷刑逼供也可试试。”谢凤初瞧他容颜秀美,绝非江湖上坚毅豪勇的好汉可比,五指忽而用力在他肩上死死一捏。

宁承轻只觉他手指如铁钳一般,捏得骨头互相磋磨格格作响,实是剧痛难当,但却咬牙死忍不出一声。谢凤初本就有意要他受苦,见他忍痛不屈,又再用力,喀一声响,竟将他肩骨捏断。

宁承轻冷汗岑岑,嘴角咬得洇血,反对他一笑道:“少谷主信了没有?”谢凤初哼一声,唤来玄龙弟子将他双手拧在身后紧紧捆绑起来。萧尽只见他受辱,不知他肩骨断裂,剧痛难当,却也手握拒霜颤抖不已,宁承轻瞧他一眼道:“小狗儿,你乖乖听话与师兄在一起,若出了事,我死在你前头。”萧尽听后虽如万箭穿心,却也不再妄动,抬手将拒霜一扔,气呼呼坐等人来绑缚。

段云山不似萧尽这般气盛,早已习惯隐忍,心中所想与宁承轻一般无二,也是多活一刻是一刻,未知将来还有变故,便也弃刀就缚。

玄龙谷徒众叛乱之心刚起,却因各怀机心不能团结一致,终被曾裘连杀数人震慑,不敢再犯。回头捡拾解药之人也落了空,龙牙庐下满地药丸早已被玄龙弟子扫拾干净,去者一无所获。

谢凤初命弟子将萧尽、段云山送去山牢关押,宁承轻则另外看管,就此不见。

第一百三十三章血生芙蓉居奇货

山牢与外隔绝,是山腹中自然而成的石窟牢笼,四面阴冷异常。

萧尽与宁承轻分开,心如烈火焚灼焦急不已,一刻不能平静,拖着铁镣在牢房里走来走去。

段云山道:“萧兄弟,你稍安勿躁,这般急走消磨体力,等有机会出去与人拼斗岂不吃亏?”萧尽听了走到他身旁坐下,气了一会儿,懊恼道:“我真没用,打不过曾裘,又不会泅水,不能救他出去,反倒要累得他认输受缚,舍身相救。”

段云山逃出玄龙谷的计划失算,虽也忧心忡忡,但见他如此烦躁,只得劝慰道:“师弟行事素来周密,你也不必过于忧心。”萧尽道:“我如何能不忧心,谢凤初为人歹毒,承轻落在他手里必要受罪。他又不会武功,若人对他用刑逼迫,怎么受得住?我方才就不该一时心软,听他的话弃刀投降。”

段云山知道他关心则乱自悔自责,眼下已六神无主,仍耐心安抚他道:“你不弃刀,当时便要被乱箭射死,一个人武功再高,终敌不过对手人多势众。你们二人不论谁死,另一个也不得独活,何不信他一次,相信师弟定有法子与谢凤初周旋,咱们也静下心来想想如何接应他才是。”

萧尽听后渐渐冷静下来,可想来想去仍想不到宁承轻还有什么计策能自谢凤初手里脱身。谢凤初一人倒还罢了,手下岭北人熊却是一员猛将,武功高强、素性残忍,对谢氏父子又忠心不二,短短时日已将滚地蛇阎松、魍魉双煞白不安、乌不咎及其余起叛变之心的人杀了好几个,如今俨然已成谢凤初身边护法,此人不除,搅乱玄龙谷便是无望。

段云山见他烦恼,说道:“你我分别许久,直到方才也无余暇叙说,不如你先将那日我掉落峡谷后的事捡些来说给我听。”萧尽不解其意,心想眼下宁承轻落入敌手,生死遭遇未卜,哪有闲心闲聊往事。可他对段云山十分敬重,心里知道他关心宁承轻这个师弟远胜自己,不但自居宁家仆从将人从小带大,且为保护宁承轻,生死等闲视之。萧尽虽与宁承轻生死同心,但自忖如段云山这般默默无闻的回护之情也难企及。

段云山既如此一问,萧尽便耐着性子,将与他分别后的事捡要紧的说了,直说到庐阳剑派比武大会后遇到丁以绣,枫林镇见了狼七、小九儿和冯海寅,再到半路被魍魉双煞、血狐崔雪映等人劫到玄龙谷。

段云山听后慨叹:“与我分别后,师弟的性子也改了不少,他与温南楼夫妇能够交好我倒不意外,温南楼性子温和为人大度,有容人之力量,本不该与他对敌,可竟能与程柏渊冰释前嫌实属不易。萧兄弟,你义父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他日有缘定要拜会。”

说起义父左天应,萧尽心中顿生思念之情,心想仙童山一别后还未曾回过赤刀门,亦未去父母坟前祭拜,若真葬身于此岂非抱憾九泉。

段云山道:“咱们二人于谢凤初毫无用处,你本领今非昔比,要我说,心无旁骛与岭北人熊曾裘单打独斗,未尝没有胜算。谢凤初想要宁家的水月白芙和解药,有这两样东西,玄龙谷便可无敌于天下,如今他只将咱们关在这里并不杀害,自然还是有求于师弟,不敢将他逼上绝路。他二人斗智弄巧,你就该先顾好自己,切勿冲动出事,免得师弟分心乱了分寸。”

萧尽道:“他叫我好好跟着你,我便听段大哥的话,只是咱们在这里枯等,要等到什么时候?”段云山道:“先等上一日,将狱卒看守人数摸清。”

萧尽无奈只得暂且忍耐,因心烦意乱索性打坐练功,安静养伤。

宁承轻肩骨断裂,双手被缚横卧地上,阵阵剧痛袭来,冷汗出了一阵又一阵。谢凤初有意折磨他,将他丢在空屋不管不顾,到夜半也无人来松绑喂些吃喝。

第二日清早,谢凤初开门进来,见宁承轻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浑身上下如被水浸湿一般冻得瑟瑟发抖。他命弟子搬来椅子,坐在宁承轻面前道:“宁公子昨晚过得可好,我事务繁忙,忙着收拾叛徒清理门庭,没来得及顾上你,也不知下人有没有送水送饭,怠慢了公子,今天一早就来赔罪。”

宁承轻道:“少谷主不必客气,我自小是孤儿,习惯了餐风露宿流离失所的日子,少吃一顿不妨事。”谢凤初道:“宁公子人中龙凤,英才俊彦,我实不愿伤害于你。宁公子若愿意,此后可长留玄龙谷,免去颠沛流离落魄江湖之苦。我玄龙谷虽不如江南习气奢华山温水软,却也是依山傍水雄奇险峻的一方宝地,足可保你锦衣玉食,安逸富贵。他日玄龙谷若能称霸天下武林,你我功劳平分,荣华同享。”

宁承轻听后沉思片刻道:“我此前已得罪了你,现下再说愿意,想必你也不信。玄龙谷与宁家若说有世仇也都是父辈恩怨,你我本无瓜葛,原不该争斗个你死我活,少谷主有求和之意,我岂会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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