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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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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尽背着宁承轻,前后都有人看守。他见一道石阶顺山而上,走到深处路边有块巨石,石上刻着三个漆黑大字“玄龙谷”。

萧尽见这三字,只是心中默念一遍,并不知是什么地方,宁承轻伏在他背上,双手却一紧,将他肩膀抓住。萧尽觉察有异,但此刻众人都埋头走路,谷中阒无人声,自己说话再轻也不免被人听去,只好忍下好奇,将话咽回肚里。

众人越过巨石,再往山上走,天色渐暗,山中有点点灯火亮起。

萧尽抬头眺望,从山上小道下来几个人影。这几人行动迅捷,显有轻功在身,山路陡峭,他们走来却如履平地,片刻间已到众人面前。

来人五个都穿黑色衣袍,却非寻常夜行客的短打劲装,衣摆、袖口、领口处绣了黑鳞。萧尽借着火把细瞧,只有当先那人身上黑鳞旁露出几只龙爪,其余人便只有鳞片龙身。

魍魉双煞、岭北人熊、滚地蛇和血狐等人见这几个黑衣人,纷纷低首行礼,称领头之人为“少主”。

那人受众人膜拜,却不以为意,只对萧尽与宁承轻瞧了瞧道:“两位远道而来,失礼了,在下是玄龙谷少谷主,姓谢,名叫谢凤初。”

宁承轻听他自报家门,收拾心神,微微笑道:“原来是谢少谷主,久仰,小弟身上毒性未除,不能走动,亦不能还礼,还请少谷主原宥。”

谢凤初道:“宁公子不必多礼,公子能来已是赏脸,在下备了软轿请公子上山。”说着让开一步,身后四人果然抬了一架软榻。萧尽不愿与宁承轻分开,说道:“不用了,我背他上去。”

谢凤初瞧他一眼道:“这位想必是赤刀门左门主的高徒萧少侠。”萧尽道:“不敢,不知少谷主大费周章请我二人来此是为何事?”

谢凤初道:“山上风冷,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两位到庄中再叙。”他言语虽十分客气,做派却甚强硬。萧尽见他目光往自己身后一扫,白不安、乌不咎两人就走上前,要将宁承轻从他背上架走。

宁承轻道:“少谷主一番好意,你便将我放下吧,自己也可省些气力。”萧尽无奈,只得走上几步,将他放在软榻上,自己紧紧跟随,寸步不离。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山上火光映照处走,山石嶙峋间一片房舍,亭台楼阁,不计其数。萧尽乍见山中如此楼宇影影绰绰,犹如一条巨龙盘在山壁,抬头仰望,顿生惧意。等来到房屋前,又有几名黑衣少年迎上,为众人开道。

萧尽跟着四个抬轿人进了山庄,他见过最好的庄院就是江南灵器山庄,刘迎年所在庐阳的苍穹剑派虽屋舍连绵广大,但精美奇丽远不如夏家,如今到了玄龙谷,见庄院依山而建,屋舍忽隐忽现,楼阁多有悬空,脚下是万丈深渊,实乃巧夺天工,不由暗暗称奇。

谢凤初将人引到一处小院里道:“请宁公子今夜在此歇息,明日一早再来拜会。”

宁承轻听他并无让萧尽留下之意,略一沉吟,谢凤初已看破他心意道:“萧少侠另有住处安顿,宁公子尽可放心,玄龙谷绝不慢待贵客。”宁承轻笑道:“那是自然,只不过我与他日日在一起,不便分开,再者也不必劳动贵庄弟子伺候我一个行动不便之人。”

谢凤初道:“宁公子太客气,两位都是客,岂有让客人照顾客人的道理。”宁承轻心知他不放心萧尽在自己身边,又要假作客套大方,不收武器,自然多一份顾忌。玄龙谷笼络这许多江湖邪魔外道,绝非善类,谢凤初对自己与萧尽礼遇,必有要事相求,事情未成之前,亦不敢得罪自己。想到这里,宁承轻便十分坚定道:“我不习惯别人伺候,只他在我身边就好。”

谢凤初见他如此,也不强求,点头道:“既如此,那就委屈二位了。”萧尽听他松口,握着拒霜的手略松了些,将宁承轻揽到怀里,往小院屋子走去。

谢凤初吩咐道:“你们在这里候着,宁公子要什么,立刻差人送去。”众人都应声道是。

萧尽与宁承轻到了房里,立刻将门掩上。宁承轻伸手将他脖子搂住,亲他脸颊,萧尽仍抱着他道:“你自己能走,怎么还不下来?”

宁承轻道:“我本来看时机成熟,在丁以绣的木屋那就想告诉你,和你一起偷跑下山,但你整日小心翼翼将我抱来抱去,实在有趣,又想再拖几日,拖到连若秋和叶剑成来了也没说成。”

萧尽怪道:“你要早说,咱们眼下未必会到这里。”宁承轻从他怀里下来,站在地上道:“那也未必,这些人蓄谋已久,魍魉双煞更是从庐阳就跟着咱们,那时他们尚未知会玄龙谷的主人,岭北人熊、血狐崔雪映、滚地蛇阎松等人也未会齐,人手不够,才不敢与丁以绣打照面动手夺人。没有丁以绣这趟事,说不定我们早就落在谢少谷主手里了。”

萧尽道:“这个谢凤初是什么人?玄龙谷又是个什么地方?”宁承轻道:“你在这可要小心,我曾听我爹说起,玄龙谷里毒虫遍地,谷主谢重行精通用毒,早年在江湖上以毒药收服了许多绿林邪道中人,驱策他们为自己效命。你瞧崔雪映在外嬉笑自若、招蜂引蝶,到了谷里反像个大姑娘一般乖顺,若非以毒挟制,如何能让岭北人熊那样蛮横的吃人怪胎言听计从。”

萧尽皱眉道:“既然谷主自己精通用毒,为何说有个朋友身中剧毒,需你来医治?”宁承轻道:“那我也不知道,兴许这毒就是治不好,他又不甘心,死马当活马医,能找的人都找来瞧瞧。你没听白不安说,他们原本还想要找北医关如是呢。”

萧尽道:“这么说,这里的谷主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物以类聚,他的朋友想必也非善类,你治好他难免有助纣为虐之嫌,若治不好,怕他父子也不能善罢甘休。”宁承轻道:“你又在想怎么逃出去,你去瞧瞧外面。”

萧尽在窗纸上撕了个小口,往外一望,见白不安、乌不咎、曾裘、崔雪映、阎松以及另外不知名姓的数人聚在一起,并未离去。

宁承轻道:“这些人在外头不说赫赫有名,十个人里我有一半认得,但在这却被谢凤初当下人丫环,叫他们门外候着,一个也不敢走。哪里是伺候我要茶要水,分明是防着咱们偷偷溜走,你想趁夜深人静逃跑,我看是不成的。”

萧尽犯愁道:“那怎么办?你主意多,你快想想。”宁承轻想了一会儿道:“我也没法子。”

萧尽听他说没办法,心里十分失望,垂首瞧着拒霜思索。

宁承轻忽道:“有了!”萧尽喜道:“什么法子?”

宁承轻将他拉到床边,一用力将他推倒,自己也跳上床低头瞧着他道:“法子没有,要紧的事有一件,这一个月只有你抱着我睡,我可许久没抱过你了,让我瞧瞧你长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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