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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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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山道:“你受伤太重,在这歇一会儿,我去找他。”

萧尽想他身手武功,即便腿脚有伤,对付那几个不入流的家伙仍是绰绰有余,自己此时头昏眼花,倒怕去了反成拖累,于是点头道:“段大哥小心,若有事就往这来,我好接应。”

段云山道了声好,便飞身掠去,几个纵跃落在最近的房檐上。

第四十一章斑斑鲜血浸碧草

段云山听萧尽说了落脚的小客栈,暗夜中避开灯火亮处悄悄摸近。

他腿脚有伤,伸手勾住窗棱跃上,先听屋内动静后才小心翼翼推窗进入。

屋子狭小简陋,只一张床、一副桌椅,一眼扫过却没半个人影。

段云山借了月光往地上一瞧,见床边桌下都有血迹,不由心头一紧。他想宁承轻不会武功,就是巧计用毒也不能使人流这么多血,怕是自己受伤又被人掳去了。这小小一个镇上住满江湖人,方才萧尽救人闹出偌大动静,众人定然挨家搜寻,被他们找到这里也非不可能。

段云山心急如焚,盘算如何去找。萧尽虽在林子里相候,可也浑身是伤,再与人搏斗恐怕性命不保。他见鲜血滴向门外,便一路追去盼能找出宁承轻下落。

那血迹时隐时现,段云山又要小心避人眼目,找得十分辛苦,不知不觉又再追到镇外,血迹掩没在杂草岩石中,越发难找。

他拨开草丛寻了片刻,见斑斑点点的血迹旁死了不少虫蚁,更断定是宁承轻的血,急急追去,忽见草里窜出几条小蛇。段云山一见有蛇,心里便如擂鼓般想起那日江中翻翻滚滚涌来的毒蛇。他拿了青渊将蛇斩断,再往前去听有人声,却是个女子。

段云山走得近些,听那女子压低声音哭泣求告道:“你……你把蛇拿开,我回去不说你去向。”听这声音是琴剑双侠中的韩琴儿。隔了片刻,另一个声音道:“你还想回去?”

段云山一听果真是蛇面阎罗玉京子,只是他说话声音气息不顺、微弱不调,显是受了重伤,心想正是将他除去的好机会,于是将青渊握紧伺机而动。

韩琴儿已被吓住,不住求饶,玉京子道:“你要想逃,我立刻叫你死。若肯听话,说不定能多活几日,你瞧这小子就是替你打样。”

韩琴儿不知瞧见什么,惊呼一声哭道:“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再难的事,我大哥来了也定会想法替你办到,你……你放了我吧。”

玉京子冷笑道:“我想要的,你那胆小怕死的方大哥可给不了,还不快住嘴,哭得我心烦,再出一声就要你死。”韩琴儿从小跟着方从剑,武功虽不出众,但闯荡江湖以来也未遇过什么敌手,众人瞧着二人师门家世称一声双侠,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威吓,被眼前这个驱蛇弄毒的恶贼一喝,平日里的刁蛮泼辣全都不见,呜呜咽咽地抽泣,不敢大声。

玉京子咳嗽几声,声音愈加虚弱,说道:“我要不为了你瞒下的那最后一味药,早就叫你生不如死,等我找到那臭小子,叫他在你面前一口一口被蛇咬死方能消恨解气。”

段云山不知与宁、萧二人分开后那几日的诸般情形,但听他话中的怨毒也略能猜到几分。他怕惊动玉京子,只稍许探头望去,见树下草丛里躺着个人,身上似被一条极粗的绳索紧紧缠住,韩琴儿则坐在一旁,手脚无力,脖子上盘着条黑黝黝的小蛇。

地上躺的正是宁承轻,他在客栈中久等萧尽不回,忽听镇上传来打斗呼喝声,怕萧尽去救段云山失了手,又担心他寡不敌众,便想悄悄出去设法援救。谁知刚打开门便被玉京子制住。玉京子当日被萧尽重伤,却总算侥幸未死。他数十年来浸淫蛇毒,于医药之术也十分精通,好歹治了伤,又不甘功败垂成,离制成水月白芙只差一线,竟拼着一股执拗又再追来。只是他伤虽有好转,脸上被宁承轻毒血喷溅到的眼睛却是大毁,一时近乎失明,只能靠驱蛇寻道,雇车行路,一路上不知杀了多少无辜路人才算追上。

宁承轻身边带的毒粉、暗器都丢在玉京子的住处,玉京子又是死里逃生,心性癫狂,一出手不多废话将他制住。宁承轻自知不敌,悄悄将手臂割破洒下血迹给萧尽与段云山留做记号。

玉京子伤势未愈,挟着宁承轻十分吃力,到客栈外恰好遇见韩琴儿站在路旁。韩琴儿听回来报讯的人误传王玄禛道长在林子里被人杀了,心想他武功如此高绝也难幸免,不由心中惧怕,不敢随众人去追,便推说与方从剑先在镇上搜寻,谁知反而阴差阳错遇到蛇面阎罗这个煞星。

玉京子弄蛇将她也擒住,命她不许声张,逼她背了宁承轻到镇外。

此刻宁承轻躺在地上,一条碗粗的大蛇将他上身紧紧缚住。玉京子召了四下草丛里的蛇,大大小小在他领口袖口钻进钻出,吓住了韩琴儿。

玉京子道:“我知道你死守着水月白芙的秘方不肯给,事到如今我也不是非要不可,只是你与那臭小子设计害我,折损我的赤螭碧虺,这口气我可是下不来。今日你说就说,不说我也要将你手脚零碎废了,让你好生吃些苦头再死。”

宁承轻胸口小腹被蛇身缠住,那大蛇越缠越紧,直令他呼吸艰难,四肢酸麻,过不了多时便要渐渐昏迷。他见玉京子仗着一股偏执之气寻到这里,已连独自挟制自己的力气也没了,分明是强弩之末,随意来个会武功的人都能将他斗败。可唯一能动的韩琴儿却被他驱蛇之术吓得魂飞魄散,丝毫不敢妄动,心中气急,眼下只有激她一激,让她明白若不动手,今日都要死在这蛇怪手里。

宁承轻道:“玉先生前几日才中了剧毒,又被一刀穿心,竟然不死,可见后福不浅。只是伤上加毒,还需小心将养才是。我瞧这镇子晚上不太平,江湖人又多,这时要是冒出个什么人来暗算先生,岂不危险。”

他边说边去瞧韩琴儿,见她仍是面如土色,畏怯不前,心道“琴剑双侠”好歹是江湖上成名的青年侠客,怎的如此脓包,连自己要死了也不敢起来搏命。

玉京子冷笑道:“你将我身上的刀伤毒伤说得那么清楚,揭我的短,难道这小贱人就敢起来杀我不成?她敢动一下,这些蛇立刻将她咬死。”

韩琴儿见他放哨子在嘴边略一吹响,自己身上的小蛇便起来昂首吐信,立刻惊骇失色,颤声道:“别,别咬我!”

宁承轻道:“先生御蛇之术登峰造极,即便身边收藏的毒蛇死尽了,随口一吹哨子又有这许多蛇赶来。只不过这里靠近城镇,平日捕蛇制药的贩子就多,好一些的毒蛇早就被捕尽了,好比这位韩姑娘身上的小蛇,看似通体赤红十分可怕,其实不过是条无毒的红竹。而我身上这些蛇,大的王锦,小的翠青、玉斑、水蛇……”

玉京子哨声一变,那条大蛇绞起身子,登时缠得他几欲窒息说不出话来。

玉京子道:“还有闲心胡说八道,就算不是毒蛇,我也有法子折磨你。”说着捏住宁承轻双颊,迫他张开嘴来,一条手指粗细的小蛇竟听哨声驱使,慢慢游进他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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