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3页)
“前二十年,我从来没有想过能依靠谁,是你一次一次地告诉我,可以靠着你,可以信任你,甚至可以……”
最后三个字宫忱没有说下去,用力地闭了闭眼:“是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可为什么,我好不容易这样做了,你却要走了。”
再睁开时,他眼圈红了,轻轻叫了一声:“师兄。”
“为什么,总是要在我快陷进去的时候,给我当头一棒。”
“到底是有多忍心,才能这样对我?”
他说到最后已近乎嘶哑,视线模糊了一片,只看见徐赐安嘴唇隐约翕动,发出了声音:“宫忱,我对你,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你也不应该这样说我。”
“那我应该怎么说你,”宫忱苦笑一声,“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给了我命,我就应该做你听话的狗,就算被扔掉也要乖乖接受,我就应该……”
啪嗒。
宫忱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滴冰凉的东西砸在了他的脸上。
仿佛一根即将绷断的弦突然被冻住了,宫忱呼吸都窒了窒。
“说够了吗?”
徐赐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没说够就再说会,但是你今天要是敢离开我身边半步,我就把你嘴巴缝起来,四肢卸了,关一辈子。”
“………”
如此冷厉无情,果然,刚才是错觉吧。
宫忱说不上来是不是松了口气,抬了头,正要说什么,嘴角上又挂了一滴泪珠,咸涩极了。
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
徐赐安噙着泪,眼睫微微一颤,便滚落了下来。
“你明知道这些话会伤我。”他说,“可你还是说了。”
宫忱心里仿佛被人割了一刀。
“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放你走,不然怎么样,真的把你在我身边关上一年吗?”
“那样你就高兴了吗?”
徐赐安的嘴唇苍白得几乎透明:“我明明是做出了对你最好的选择,为什么你还是一副很难过、很委屈的模样。”
“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宫忱喉咙发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徐赐安问,“还是装作不知道呢?”
“我不知道。”
“你撒谎。”
“我没有。”
“那你就是个蠢货。”
“口口声声说珍视我,”徐赐安冰凉的脚忽然轻轻踩上宫忱的右肩,一点一点,将他压进温热的汤泉水里,“却屡次像这样,把我的心意放在脚底碾磨,践踏。”
“对我一无所知,对我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