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3页)
但宫忱知道,徐赐安在水底和他指尖相抵。
“宫忱,”指尖传来的那一抹温度被水同化,和徐赐安此时的语气一样,并不那么烫,是温和的。
“你当初为什么不想跟我学剑?”
过了一会,徐赐安没等他回答,起身换了盆水。
他好像只是在看到宫忱被挖掉剑骨的伤口后随口一问,或是惋惜于宫忱尚未开发就再也找不回来的天赋。
并没有多耿耿于怀似的。
宫忱却怔了很久,心说,想的。
特别想。
但是,不能。
等宫忱回过神来,手上的水已经被毛巾擦干了。
下一秒,徐赐安拿起了桌上的针,宫忱才注意到这和那些大夫扎在身上的银针不太一样,上面有细孔,穿了红色的线的。
是绣花针。
但不管是什么针,那冰凉的触感,尖锐的金属刺破皮肤的疼对宫忱来说都是一样的。
他还是怕,忍不住往后退一步。
徐赐安早有准备,不容置喙地抓住他,道:“要缝起来,才好得快。”
缝?怎么缝?
宫忱想想那犹如银蛇一般的针要在自己的皮肉里钻来钻去,禁不住头皮发麻,浑身发抖连连避退,徐赐安被他带得也往前几步。
最后宫忱靠在墙上,避无可避。
徐赐安撑在他肩旁,看出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本能的恐惧。
良久,徐赐安垂了垂眼睫。
“现在缝,你才不会疼。怕也忍一忍吧。”
“宫忱,”他说,“以后不要再受伤了。”
慢慢地,宫忱不怎么发抖了。
原来徐赐安也是会哄人的。他想。
徐赐安拉着他坐回去,低头,拿针的手顿了顿,还是扎进了宫忱的掌心,一针一针。
宫忱全程紧闭着眼,仿佛那小小的绣花针是什么洪水猛兽,不知道徐赐安每扎一针,手微微颤抖了好一会,才继续扎下去。
“好了。”再开口时,徐赐安还是那个徐赐安,稳稳地收了针,表情冷若冰霜滴水不漏,并将什么放到了宫忱的手心。
宫忱睁眼一看:是一块饴糖。
看来养青瑕的这五年里,徐赐安确实长进了不少,至少知道怎么哄小孩了。
宫忱把糖拿开,看着嵌在掌心两条彼此交缠的红线。
针脚别扭,但还算完整。
宫忱在心里“啊”了一声。
他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