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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和长老不留情面、咄咄逼人的面貌让不少人在心底怀疑:他们不是正道吗?怎么倒像是让人穷途末路的恶人……
那厢,郁安忍下经脉里的钝痛,看向离霄的眼神很是认真。
“我不知几位长老对我用私刑,是否有叔伯你的默许,也不知叔伯这些年所谓的替父管教到底有几分真情。”
“往事不咎,离霄,我只问你,玄光宗是名震天下的正道第一宗,毓秀山川,灵气如潮,天材地宝数之不尽,万事不缺,为何你们要参与薛家之事!自毁清名,徒增杀孽,云砚山的灵脉与玄光宗而言,并非不可或缺,你们却为此纵火行凶,协同四宗偏离正道。离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毫不留情的质问将当年之事彻底地摊开在所有人面前,后方的剑修们脸色大变,视线齐聚力离霄身上,又去观察长老们的脸色,发现这些人皆是面色阴沉。
离霄握着玄剑,声音平稳至极:“我自然清楚自己所做之事。”
在众人的目光里,他又继续道:“这才是对的,都说天道有常,缘何薛氏独享灵脉?过满则亏,薛家长盛,就该承受后果。”
郁安攥着薛无折的手,阻止对方杀上去,“不,不是因为这些。”
离霄不咸不淡地笑了,“你倒真有几分聪慧。要天下重分,薛家确实是阻碍。我虽无意杀人,但也不是囿于规则的迂腐之辈,既要扫除障碍,就该拿出决心。我要此间重振,玄光宗不该永居于远尘仙君名下,世人也该知我离霄名讳。”
郁安眉头紧蹙,“你本就已经做到了!”
离霄面色冷了下来,“不够,远远不够,我要世人只记得离霄,记得玄关宗的振兴扬名之主,而非那个飞升数年的远尘仙君。我与他师门一家,天道就该公正,为何要厚此薄彼——”
说到最后,这位宗派之主的淡然假面层层崩毁,失去冷肃端正后,一双眼睛满是红丝。
“要怪,就怪天道不公——”
他狠声斥出这一句,然后猛然提剑一击,剑意凝成炽焰,携移山倒海之势,一刻之间就能让对岸之人成为剑下亡魂。
郁安骤然撑伞,奈何攻势太急,只来得及提着薛无折掠身数尺,就被强力拍进一侧石壁。
气浪压顶,几乎要震碎筋骨。
薛无折揽上郁安的腰,将他带离石面,然后挥剑挡住猛力攻来的离霄。
双刃相斥,灵压深沉。
郁安被冲击得经脉剧痛,稍一抬眼,望见了薛无折皲裂不堪绽出血肉的右臂。
离霄的攻势片刻不停,一击更甚一击,带着大乘期令天地变色的威压。
猛攻之下,两人被迫退让。
又是携带万钧之力的重击,薛无折抬剑相抗,霜寒与赤焰相撞,刹那间冷光四溅。
郁安能感觉到薛无折呼吸发沉,但那放在腰上的手却不让分毫。
几位长老也加入战局,一时间法器光芒大盛,压得两人退避不休。
那些终于搞清形势的一众剑修堵在谷口,在动手与否之间两难,徐关一列倒是行云流水架出长弓,一道道流光似的灵箭。
这对师徒已是强弩之末,若能重伤他们,便是功勋一件!
又一次扫开箭雨,郁安重新撑起结界,然后握住薛无折被血濡湿的手腕。
“抓紧我。”
其实不用这句,郁安本身也将薛无折的手腕攥得很紧。
薛无折分神看来,狭长凤眸因接连不断的攻势更显幽黑。
对视不过一秒,郁安眼疾手快扬刃斩断一道自对方背后袭来的锁链,而后利落地捏碎了位移符。
一瞬之间,两人消失无踪。
“捉住他们。”离霄冷漠的声音响彻山谷。
一张位移符的灵力本就只能供一人驱使,掐符者没有修为,效果更会大打折扣,所以玄光宗的人断定二人无法逃远。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一连将所有位移符用尽,所有灵光消失后,眼前是位于最高仙峰的宗主殿。
郁安拉着薛无折一路逃进大殿,动作迅疾地去找二人曾经去往云砚山的通道。
掀开青幕,投注灵力,位移阵显出光华。
殿外一阵极强的灵波压来,殿顶被无形巨力冲垮,一道灼热剑光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