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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最让她记忆犹新的,玉面郎君。
时隔多日,玉面郎君站在距离他们几步开外处,克制地唤她:“……郁姑娘。”
郁宁攥紧了衣袖,为自己那晚的莽撞而自羞。
她欲发声:“你……”
萧玮舟却看出二人颇有渊源,忍无可忍地质问来人:“你是何人?”
不用玉面郎君发话,郎君身后的下人就自觉呵斥道:“大胆!见了承正世子,为何无理?!”
承正世子,邝橼?
郁安对来人的身份有了认知,感觉到长姐又拉了拉自己的衣角。
他俯身下去,只听郁宁低声道:“此人曾对我伸以援手,本性不坏。”
郁安了然地点头,却没立即放下戒心。
邝橼救过郁宁,若说萍水相逢,却又三递拜帖,恐怕居心不纯。
但能不畏人言,倒也算有自觉。
那厢萧玮舟一听来者身份,气势就低迷三分。
他摇着扇子,笑道:“原是世子,失敬失敬。真是误会一场。”
咄咄逼人的态度在眨眼间就已转变。
邝橼神色未变,如玉面庞始终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任谁见了都道一声好脾气。
萧玮舟却觉得这分笑意是活脱脱的嘲讽,脸上和善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下去。
邝橼道:“我久不参与京中事,不知公子姓氏,还望海涵。”
他说话的声音叫人联想到远天星光,不算惊艳,但胜在轻缓不突兀。
萧玮舟强笑着报上了自己的身份,两人维持着表面的宁静攀谈了几句。
郁安则留意到太尉夫妇的车马终于停靠一旁,便低头知会郁宁。
郁宁了然地点头。
姐弟俩客气地对着两人道别,转身就往太尉夫妻身旁去。
萧玮舟还想挽留:“宁——”
“萧公子,”邝橼出声打断他的话,温善的眼眸显出几分锋芒,“不顾佳人意愿,非君子所为。”
萧玮舟被这句说教训得表情难看,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这位异姓世子。
见邝橼对他无害的笑了一下,而郁家姐弟渐渐行远,萧玮舟气得咬紧牙关。
和太尉夫妻会合后,一家人便被宫人指引着进了山庄。
这座消暑庄园规模宏大,设计别出心裁,一砖一瓦都有其深意。
郁家人被安置在一方小院,太尉夫妻住正厢房,姐弟二人被安置在两侧偏房。
郁安把稍大些的偏房让给郁宁,用一句“好男儿不拘泥住行”将姐姐的拒绝堵了回去。
待吃完晚饭,下人们也就打理好房间、收拾了衣裳饰物。
郁安舒舒服服进了浴桶,多日舟车行劳终于得以畅快洗浴。
晚间山中气温降了许多,他沐浴后披上衣服,靠在窗边抬头望着天边闪烁的星星。
夜风吹进尚有余热的房间,冷热交织让郁安打了个喷嚏。
正捂着脸缓身,一方手帕静悄悄地递到面前。
郁安看着窗前矗立的黑影,那张银面在星光夜里闪着冷光。
他不做犹豫,道了谢就把帕子接过来。
这次的手帕似乎与上次有所不同,材质无差,只是款式陌生。
收拾好自己,郁安没把帕子还回去,笑着同秋烺搭话:“秋烺哥哥怎么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