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柯赛特斯冰湖(第3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紧紧攥住她的右手往回拉,是挚爱离开时的渴望与祈求。

而左手,严严实实捂住人体与外界接触最直接的器官之二,呼吸的鼻,进食的嘴。

那是很明显的抵触行为,阻隔她的气味,防止恶心到呕吐。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激烈拉扯,像失控的马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撞得他支离破碎,长长的睫扑簌不停。

毕竟亲姐弟是家人,又没血海深仇。邢嘉禾不忍心了,“嘉树,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焦虑了?”

她不知道这些话对于已经神智不清的邢嘉树而言,是类似宽恕的指令。

凌乱汗湿黑发下的眼睛陡然睁开,昏暗里呈现一种神秘妖异的暗红,就在他捂住口鼻的白手套上方,危险气息如有实质,朝她张牙舞爪,吞噬着她的目光。

就这样猝不及防被他拉了过去,粗重的呼吸喷洒在食指,而后她听到了非常明显的“嗅”声。

和“闻”不同,闻是轻轻的,嗅很用力,是深深吸入。

这让你感觉自己很香,仿佛变成了美味珍馐。

事实上,他确实是这样表现的,他不停吞咽,不停吞咽着唾液。

可她知道自己此刻并不香,后备箱封闭闷热,她流了汗。

羞耻心在深处激起一阵脉搏,它太强烈,太鲜活,如同病毒在蔓延。她想起了暗室的照片,想起了那晚触摸禁地的感觉。

那条新通道开始呼吸了。

不!太肮脏,太病态了。

道德伦理,社会规则,从古至今的传统,都在告诉她这不是正常反应。

它是错误,是悖德。

它还有个学术名字。

不不不。

想都不能想。

邢嘉禾恐慌地往回抽手,邢嘉树却张开了嘴巴,唇下露出一点白色牙尖。

他本就是贵族感浓厚的长相,皮肤苍白无血色,长至颈间的发,眉骨阴影笼罩的眼睛深邃无比。

邢嘉禾摆脱不了对自己的喜爱,这种喜爱转移成对嘉树那张脸的迷恋。

她眼神不受控地迷离。

他也迟迟未动,只是身体抖索着,张着唇对她的手指喘气。

一捧一捧的热气几乎濡湿她的皮肤。邢嘉禾再次惊醒,不自在地嗫嚅:“嘉树。。。。。。”

邢嘉树狠狠颤抖,她的腕从掌心滑落,他歪着头用牙齿扯下白手套,利落握起胸前十字架往掌心用力一划。

十字架的边缘很钝,根本划不开,哪怕他的皮肤薄如蝉翼。

对血的渴望促使邢嘉树疯狂、机械地重复划的动作,他边划边悲愤地质问虚空,“主。。。。。。我已天天呼唤祢,向祢展开双手,为何不救我。。。。。。”

呆滞的邢嘉禾终于意识到他想干什么,连忙阻止他接近自残的行为,抓住他的胳膊,“嘉树!停下!”

邢嘉树胸膛剧烈起伏,苍白肌肤下青筋暴起网状血管,视线如同蛇缠住她的手,她甚至感觉有鳞片在摩擦皮肤。

“滚。”他咬着牙说。

不敢相信,这字是从嘉树嘴里吐出。

他课余时间在教堂,大声喧哗视为对主不敬,平日习惯性说话低声,语气平静和缓。

但昨天开始他一反常态,公然挑衅母亲的权威,在电梯说她恶心,刚刚和他争吵,现在如此忿言厉色。

邢嘉禾不知所措,她害怕,害怕他们血脉相连默契十足,害怕心有灵犀一点通,害怕他知道了刚刚一瞬间她身上龌蹉的反应。

邢嘉树再次用十字架划掌心,这次铆足了力气,硬生生割开一条口子。

他仰头,迫不及待地用掌心捂住口鼻,高领下的喉结滚动着。

他犯诫了。

圣周斋戒期,圣职人员禁止食用热血动物的血或肉。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