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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甘子写到,‘只怕心知肚明,却更是丑事一桩,不敢提起。’
骆女使沉吟片刻,道:“事情犯在那浮云观后头,莫不是同那观中的道人有什么干系?寺庙庵观,说是最清净处,可也乏那腌臜的。有道是死者为大,无凭无据,也不好说这些。”
余甘子却平静写到,‘外祖父按下不表,就是凭据。’
南燕雪在泰兴有些耳目,余甘子揣测她兴许查到了什么,只是不知该怎么问她。
冬月里山水居显得萧条不少,练箭射靶子倒是正好。
南燕雪倚在树上,见郁青临拉弓的姿势漂亮,晓得他这一箭必中,就移开了眼看缓步走过来的余甘子。
余甘子反而看向郁青临,见他这一箭竟然正中靶心,不由得微微睁目。
君子六艺,郁青临缺的射、御两门,南燕雪也替他补齐了。
余甘子望向南燕雪时,她转眸去看郁青临,唇角带笑,目光有些得意。
“教一个聪明学生,还真是挺叫人舒心的。”南燕雪刚说了这一句,话风一转又道:“林娴的事,我知道一些,你要不要听?”
余甘子点点头。
“浮云道观里死了个道人,遮遮掩掩丢进乱葬岗里了。先前林娴也去见过他三四次的样子,若不是有奸情,那就是有别的图谋,但没成。”
第74章这姓郁的小白脸,就是我家那侄女婿?
林娴一死,吴卿华强撑病体出面打理家事,精神头倒是渐渐好了起来。
有道是人死债消,虽然只死了林娴一个,南榕林和刘阿桂也算出了气,便收起那副斗鸡模样。
他们夫妻俩虽不挑刺了,但家里的气氛还是那样僵冷,张小绸待得很不自在。
且没几日的功夫就闻见南榕林院里飘肉香了,还好在这时节处在下风向的是四院而不是大院,否则又要吵闹。
张小绸想让南榕峰寻个机会同南榕林说一说,但这一日不巧,南榕林往药局办差去了。
自从瞒下南燕雪药田收成的事败露后,南榕林在药局早不似从前那般说一不二。
如今又与南榕山有了龃龉,泰州官场上的各路人马都趁着他们兄弟阋墙的机会把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头塞。
南榕林在药局里虽还是验药官,可都快被挤到犄角旮旯里了。
凡是能有些油水的路子他都挨不上,只能做些繁琐的杂务,早已不满多时,想去江宁另琢磨条路子。
但药局这验药官的差事他还撇不下手,南榕林想着从江宁药局讨一条路子来,两头串起来,他好从中谋些好处。
“是,是,上品的乳香、没药虽不足数,但最次也会是中品,等药收齐全了,我就给您送到将军府上去,是怎样就是怎样,不敢有半句虚话。”
‘将军府’三个字滑进了南榕林的耳朵里,他伸长脖子看,就见自己的上官点头哈腰送了个甚是年轻俊美的小公子出来。
小公子客套一笑,点点头,道:“监官留步。”
“好,郁公子慢走。”监官笑容可掬地说。
南榕林觉得这郁公子有些眼熟,姓也耳熟,待人走后连忙凑上前问:“朱大人,这姓郁的小白脸,就是我家那侄女婿?”
朱监官不知该对南榕林摆什么脸色才对,硬声硬气道:“你还问我?”
“嗐,我这也是第一回见呢,还真是俏生生的观音面啊。”
南榕林后悔不迭,早知南燕雪喜欢这样的,当初何必费劲巴拉挑那些个德高望重的老郎中送去呢!
“你说话也留点分寸!”一句话连菩萨、将军都得罪了。
南榕林不以为意,只是翻来覆去也想不起郁青临身上那点眼熟劲是哪来的。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说他是江宁府来的,我从前也没怎么去过江宁府啊?还是说人有相似呢?啧,这么好看的男人可不多见呐。’
南榕林兀自思忖着,在道上碰见刚给吴卿华请完安的南期朗。
瘦条条的少年郎迎面而来,南榕林忽然一拍脑袋,搭住南期朗肩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二伯,怎么了?”南期朗待南榕林面上还过得去,所以即便不喜他,也还算有礼。
“哈哈,没事,依稀想起个旧人。”南榕林待南期朗倒殷切,叮嘱道:“你怎么也没个人跟着?快回院里去吧,别碰上什么晦气的了。”
晦气自然是指的大房那些人,南期朗含糊应了声离去,南榕林立在原地嗤笑一声,道:“哎呀,呵,同咱们家还是有缘呐。”
他瞧了眼大房那头,只见几个仆妇依着吩咐正从库房里搬挪物件,孝子贤孙虽是在服孝,却少有安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