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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州城爆发瘟疫,如今已经锁城,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
季新承的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有话要说,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薛志炳看出了他的异样,直言道:“没有派发救济粮,也没有召集医士。”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讽刺。
这就是皇帝想到的“好主意”。
在皇帝看来,全天下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涉州与之相比何其渺小。
更别提涉州先是遭遇地动,后又爆发瘟疫,本就没几个人活着了,他不缺这些个子民,又何必为了他们动用自己的国库。
锁城既能避免瘟疫扩散,又能省去赈灾的开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季新承紧紧握拳,心中被愤怒、悲痛等情绪充斥着,却无处宣泄。
薛志炳没有停下,继续说着,每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在季新承心上。
“皇帝已经下了罢免的诏书,其上痛斥温正德身为朝廷命官,欺上瞒下、肆意妄为,致涉州遭此大劫,民生受损,实乃罪大恶极,念其罪行深重,一并株连九族。”
老皇帝竟是不要脸到如此地步,不仅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温正德身上,甚至还要将他的家人赶尽杀绝。
这种无耻的行径,宁竹都忍不住在心中痛骂老皇帝昏聩无道!
季新承心中的愤恨尤胜于宁竹。
他从小苦读圣贤书,师长们常教导他忠君报国,来日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这也是季新承多年以来的抱负和理想。
可如今皇帝的所作所为,让一切都成了笑话!
他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迷茫痛苦,他的家乡、书院、师长和同窗们,只因为皇帝的一己私欲,就要活生生被困死在涉州城这就是他将来应该效忠的圣上吗?
宁竹看出他的不对劲,轻轻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无声安慰。
她将目光对准薛志炳:“县令大人对于涉州城的情况知道得如此详尽,应该不是为了瘟疫的事情而来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薛志炳也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道:“方家那个下人说,你们遇上了逃兵。”
宁竹瞬间明白了薛志炳的来意。
原北县离昌县并不算远,若是有人铁了心要来,几日便可到达。
宁竹索性就直说了:“离开原北县那夜,我杀了他们二十余人,剩下的不会超过三十人,可之后还会不会再有逃兵潜逃于此,我也不知。”
季新承压下心头的情绪,蓦地出声道:“逃兵能无声无息来到涉州,无人察觉,更无人上报,其中的问题,薛大人想必比我们更清楚吧?”
逃兵来到涉州绝非偶然!
薛志炳眉头紧锁。
他只知道方阳成因逃兵而死,但具体的情况方家那几人自己都说不清楚,他也无从得知。
原以为这还轮不到他一个小小县令来操心,只管上奏陈情即可。
可直到皇帝下达了封锁涉州的命令,却丝毫没有提及逃兵一事,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所有从涉州上报京城的消息都被人暗中截下,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必定位高权重,且与鞍州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对方利用地动天灾,煞费苦心地将鞍州逃兵送来涉州,到底是想将这里变成他的地盘,还是有更大的图谋
宁竹见薛志炳沉默不语,似乎已经陷入了思绪里,只能提醒道:“大人应早做准备,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无论那些逃兵背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只要他们还在涉州,这里的安定就难以保证。
薛志炳为官多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这个小丫头知道这么多可就不正常了。
还有,方才他应当是没有听错吧——她一人个,杀了二十几个逃兵!?
第36章比试
从方阿泰口中得知逃兵之事后,薛志炳当即派人前去查证,只是路途遥远,一时还未收到回音。
若真如宁竹自己所言,她竟能独自解决那些凶悍的逃兵,还能护着一群人安全到达昌县。
那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小姑娘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不论薛志炳心中是如何想的,说出口的话中都带着明晃晃的质疑:“你说,那些逃兵是你一个人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