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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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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薛柔都觉得,谢凌钰是有意恐吓她。

任谁都说陛下待她不同,依她看,陛下恨她至深。

论及洛阳男儿,皆不如她真正的表兄王玄逸,那才叫松风水月,玉质金相。

薛柔自幼长于锦绣堆,什么都要最好的,挑夫婿自然也要最好的。

她压下心中焦躁,装作面色苍白:“陛下,我有些头晕,想回去歇息。”

薛柔真不是装病,而是每回来谢凌钰这里,总是情绪大起大落,好似被鬼魂吸食了精气。

“朕让太医来瞧瞧。”谢凌钰没像往常一般放人,而是万分认真地走向前,摸了下少女的额头。

他无谓男女大防,相信这里的宫人也不会不要命地说话。

少年天子眼睫密而长,垂下时格外俊美,与白皙皮肤相映时的美感,叫人想起昂贵瓷器上的冰裂纹路。

谢凌钰此刻极为不快,但连他自己也不知从何而起。

或许,是因为他自己纵容出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忤逆他,欺骗他,厌恶他。

堂而皇之用拙劣的演技瞒天过海,就为了躲着他。

少年天子内心怒火愈烧越旺,仿佛看见自己养的猫儿跑去别人家里,恨不能捏着后颈拎回家,摁进怀里揉捏。

可薛柔不是猫儿,她是太后侄女,其外祖父乃大昭功臣。

谢凌钰脸色愈发冷然,他无比清楚自己现在的想法不正常,甚至那股怒火也不正常。

自登基以来,阳奉阴违的人还少吗?

薛柔不过是棋子,她同王玄逸举止不检不正好合了他的意?

他该高兴才是。

大殿空旷,没有宫人抬头,薛柔突然觉得一股寒意窜上头顶。

方才,她觉得皇帝对自己动了杀心。

还未待她服软,谢凌钰便道:“罢了,你回去。”

得了这句话,薛柔忙不迭告退,却陡然被叫住。

“你头上这串珠花,太过扎眼。”谢凌钰轻笑,“怪不得,总被那些文官瞧见。”

薛柔顿住脚步,犹豫一瞬便将鬓边珠花摘下。

左右表兄送的首饰多的很,不缺这一支。

*

自那日谢凌钰对自己动杀心后,薛柔便像老鼠躲猫儿似的躲皇帝,连薛仪都觉得反常。

终于,在相和阁外,薛仪一把抓住小妹,问道:“你这两日怎么了?屡屡告假,将差事丢给旁人去做。”

需知那是能靠近皇帝寝殿的好差事,竟被弃如敝履。

“长姐,好不容易捱到回家的日子,你莫要耽搁了,我先走一步。”薛柔说完,便挣脱薛仪,好似逃离笼子的鸟儿飞奔离去。

薛仪心底叹气,宫内疾走不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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