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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时愿漫不经心地哦了声。
沈确瞥她眼,补充了句:“你睡着没多久,又发了几条骚扰信息过来,我就直接替你把这号码拉黑了。”
纪时愿还是哦,转头挑起另一个话题,“我在法国认识的几个朋友,都是说要见见你是何方神圣,当然你要是不想见他们——”
沈确目光递过去。
她笑着续上,“不想见也得见,由不得你。”
落地法国后,沈确注意到纪时愿空荡荡的无名指,“我们才刚结婚,你就把戒指卸了?”
纪时愿听出他语气里微妙的嘲讽,不以为意地反问道:“你知道我在法国的这四年里,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她笑容倏地收了回去,“被抢劫。”
戴着价值上亿的戒指在米兰街头晃悠,她是脑子有坑,还是不想要自己手指了?
事实证明,带沈确出门,远远比和某个姓岳的旧人待在一起有面子许多,听着那一声声“郎才女貌,真般配”、“我们Viola有钱有颜,现在又多了个帅花瓶,简直是人生赢家”,纪时愿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回程的路上,沈确瞥她,“你这几天很开心?”
“本来是还行,但看你现在不太开心,我简直不要再开心了。”
纪时愿边回边将编辑好的朋友圈内容上传,是她和沈确的合照,短时间内点赞数量猛增。
两人的婚房在缦合,纪时愿行头多,单是特制的衣帽间就占去一半面积,沈确干脆连着买下三层楼。
回北城后的第二天下午,林乔伊来了趟缦合。
“《暮归里》现在移交到了华瑞影视手里,走的是正剧风,不出意外,下个月就能重新订好角色开拍。”
纪时愿听说过华瑞,在业内排得上前几,比星海靠谱很多,也算因祸得福。
林乔伊又说:“我还听说华瑞最近启动了一个新项目,现在正在四处征集优秀剧本。”
纪时愿装作没听懂她的话外音,傻傻愣愣地哦了声,“那我祝他早日成功。”
“时愿。”林乔伊笑眯眯地叫了声。
纪时愿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无奈地妥协:“我知道了,过几天我会闭关好好写剧本的。”
林乔伊这才满意,还想说什么,电视屏幕里突然跳出钟林的广告。
她眉心一拧,语气也冷了下来,“凌睿高中那样陷害你,你就这么放过他?”
说放过还是轻的,林乔伊根本没料到在星海垮台后,纪时愿还特地给这人安排好了下家,新的经纪公司在娱乐圈虽排不上前几,但也是他目前这个咖位的最优选择。
“也不算放过他,只是不想再为不值当的人,耗费精力较劲下去。”
纪时愿嗓音停顿了下,狡黠一笑,“再说了,有句话不是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凌睿已经尝到走捷径带来的便利和好处,这辈子就很难再摆脱这种诱惑,偏偏娱乐圈诱惑和陷阱这么多,没准不需要任何人出手,他就能自掘坟墓,被自己的野心害死。”
这也是沈确教过她的,所谓的杀人不见血道理——她只管把刀递出去,至于谁接,她都不用再插手,安静在一边看好戏就成。
当然纪时愿心里还存着几分凌睿能重新走上正道的期待。
她托着腮说:“高三下学期,学校门口来了只流浪猫,我投喂过几次,有天下大雨,去晚了,结果我在附近看到了凌睿,撑着一把伞,小猫一点没淋到,他自己倒全湿了。”
林乔伊琢磨出她的态度,“你是因为这个才笃定他本性不坏?”
纪时愿点头又摇头,“我在网上刷到过一种说法,‘人性不是一张牌的两面,而是在一根轴上,在不同的环境下左右上下变化’,也就是说,人性本身不适合用非黑即白的形容以偏概全。”
岳恒另当别论,不仅没脑子,还没什么人性,明明早就知道岳家背地里干的那些勾当,为了坐享其成,更怕失去当下拥有的一切光环,违背良心甘愿装聋作哑。
林乔伊稍愣后笑着摸了摸她脑袋,不再就这个话题发表自己的意见,环视一周,忽然想起这家的男主人,向纪时愿征询意见:“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沈三?”
“你以前怎么叫就怎么叫呗。”
“我说的是当面。”
她和纪时愿的关系并非主雇,更像姐妹、朋友,但她跟沈确接触太少,总不能自来熟地叫他一声“妹夫”。
纪时愿嘴角擒起一道顽劣的笑,“那你干脆叫他驸马吧。”
“……”
她理不直气也壮地扬起下巴,“这家里除了家具外,90%的东西都是我的,称他一声赘婿都是抬高他了。”
逞完这一时的口舌之快,纪时愿乐到原地哼起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