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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诊断书像钢棍砸在她脑袋上,到现在她还是懵然的。
还是无法接受这些事实。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边野冷嗤一声,不屑与不耐倾浮而出。
“我是26、27还是36、37,也轮不到您来管我的婚姻,你这么看重苏家,不如自己去联姻,或者你的小秘书不是生了个女儿吗,让她去,保准如您的意。”
讽刺意味拉满。
姜栀隐约猜到也许是边叔叔。
说起来,边野比她大一岁,如今26岁,正常男生这个年纪也确实该有个对象,然后再在合适的年纪结婚。
所以这六年半来,他没有接纳新的人,唯一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只有这个病。
她很轻地吸了口气,手里的碎花小伞差点没拿稳。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边家最后还是要交到你手里的,苏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培养的优秀,你奶奶也很中意,你找个时间回来一趟,你奶奶如今年纪这么大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你难道要让你奶奶……”
边政起先还很愤怒,但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平缓下来,有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惧意。
边野周身原本竖起的冰冷尖锐的刺,此刻也缓慢收拢了些。
他沉默着没说话。
周遭安静,以至于姜栀不是没完全听到边叔叔的话,至少前半段她听得还算清楚。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
她原本很想问一些什么说一些什么,可现在好像不需要了。她实在无法确定,再一次去靠近他是可以治愈他,还是会把他的生活搅得更糟。
姜栀不敢赌。
他已经过得够不好了。
但如果他愿意听从边叔叔的意见尝试与那位苏小姐接触,会不会比现在好,也许可以逐渐磨平那些积年累月的痛苦。
边叔叔的声音平静下去,她几乎听不见他说什么了,只能听到边野沉沉的应答声。
也许……是同意见那位苏小姐了吧。
也好,总好过她这样的人。
沉疴暗疾就不要再揭开了。
姜栀低着眉眼,喉咙口像被卡了根刺,就连轻微的呼吸都会让它刺进血肉里,隐隐作痛。
边野不耐地挂断电话,回头看见她,锋锐的眼色敛起。
视线越过她脑袋,看了眼主卧的位置。
“姜小姐什么时候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癖好?”他黑色眉头挑起,幽沉的瞳孔里似有戏谑与讥讽。
姜栀匆促地压下那些攻心的、四窜的情绪。
“没。”
她握着碎花小伞,声音轻轻,但如果细听,能发觉她的语调和刚来时有细微的不一样,哪怕都是很礼貌,此刻却含带着落寞。
“我出来的时候,边总正在通电话,所以在这等您。”
又是尊称。
边野有些不爽,眉眼沉压着,大步越过她,“不送。”
她隐约能感觉到他的情绪。
只是日常他都对自己如此冷淡,似乎跟她多说一句都不愿意。所幸有了这通电话,让她没问出些自取其辱的东西。
姜栀什么都没说,默不作声地出去。
大门关上,她在门外站了片刻,才如同剥离般从这里离开。
客厅里。
边野收回了余光,去往主卧。
壁桌上那个盒子里,原本压在瓶身下的诊断书此刻已经将药瓶覆盖,其中一张的边角被攥出了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