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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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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这样做?你要逼我们离婚吗?我们欠你什么吗?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们?”

“妈?”周念不可置信道:“他都这样了,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要忍受?”

话音未落,张宁突然将手中饭碗砸落在地,她激动道:“他是你爸!他再怎么不对,他也是你爸!我们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我是不是提醒过你让你别插手这件事。你这样做让他以后在单位怎么面对同事,让他以后怎么面对街坊邻居,让他怎么做人!”

周念看着她歇斯底里地咆哮,只觉得周遭全是单一的鸣音,只能看到她的唇形在不断变化,却分辨不出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能平静地看着她指责谩骂,而内心再无波澜。

等张宁恢复平静,周念才淡淡地开口。

“所以到头来,我才是那个罪人?”

**

夜宵摊的边角,钨丝在沾满油垢的玻璃灯罩里苟延残喘,将本就不亮的光晕滤成病恹恹的昏黄。礼堂发生的事,桌上的人或多或少都听闻了些,也许是忌惮江池的情绪,没人敢提起。几个本就不太熟的酒肉朋友见气氛微妙就提早散场了,剩下几个交情深的留了下来。

一顿饭下来,江池面前的一次性筷子始终原封不动地躺着,连塑料包装纸都没拆。宋佳月心头说不出的难受,她咬着下唇回身打了碗饭舀了些汤送到他面前。

“真不饿吗?”

江池垂眼盯着水泥地上的裂缝,两指夹着烟尾,一口接一口往干裂的唇缝里送,好似要把整支烟直接捅进肺管。

徐明在几米开外的马路牙子上来回踱步,手里电话一直保持通话中:“卧槽。好,我知道了,真行她。”

打完电话骂骂咧咧地回到桌前,他随手拽过一个塑料凳往地上一扔,挨着江池坐下。

“阿樾说周念报警了,说她被敲诈勒索,勒索人是严厉,也就是今天放视频那畜生!”

不知道江池有没有听进去,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魂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耷拉着眼皮死盯着地面。

“阿池,我他妈最后一次劝你。”

徐明点了根烟,戳进齿间,猛吸一口后,蹲在地上,歪着脖子去够江池低垂的视线。

“你仔细想想周念她为什么把你叫到一中礼堂,你倒是去了,她人呢?你再想想傅老师是怎么知道你今天在礼堂的。那么多人呢,你也看到了,那个犄角旮旯不特意去找根本不可能碰巧发现你的。除非有人跟她说,是谁知道你在哪儿?”

“还有,她明明知道这段视频的存在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憋着给人送钱。又是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间点去激怒人家。”

“你想想是不是所有的巧合都对上了?”

徐明分析了半天,口干舌燥,江池却仍然一副纹丝不动的死样,他气得直接夺走他到嘴的烟。

“你听到了没?”

江池沉默半晌,从烟盒里摸出最后一根烟,点完,才不紧不慢地掀起眼皮说。

“我没聋,听得见。”

“呵。”徐明气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我今天把话放这儿,周念钓着你说不定就等这一天呢?你还天真的以为她喜欢你?”

说完,又自顾自地冷笑:“早说她这个人做事绝。傅老师和你也就算了,连亲爹都这样算计。”

“我呸,白眼狼。”

**

张宁坐在桌前哭了半天,说自己命苦,看不住老公,也没管好孩子,把这些年的委屈从头到尾细数给周念听。中途进了个电话,是老家长辈打来的,张宁说了句就出门了。

周念收拾了地上的碎碗和残渣,把碗筷端进厨房准备洗完,路过挂钟时她看了眼时间,

晚上十点一刻,周宏伟应该不会回来了吧,今晚教育局的大灯会亮一整夜吧。

骤响的门铃将她飘忽在外的思绪拉回。

“来了。”

她把碗筷放入水池,洗完手后去开门。

门一开,卷入几点细雨,银城的冬天就是这样,时不时飘点雨花,总是阴沉沉的终日不见晴。见到来人,她倏然定在原地。江池一身黑衣站在门外,他垂眸看地,手里捻着将尽的烟,一丝白雾挣着最后一口气游丝般攀升,消散。

周念侧身换鞋,从伞桶抽了把伞。

“有什么话,出去说吧。”

“没必要,问完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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