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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落道:“师父承认,我就不逗他。”
柳章毫无感情道:“我吃醋了,我不喜欢你见任何人,可以吗?”
江落听了假话也高兴,道:“可以,我喜欢听。师父再多说些,我就奖励你。”
那一句违心话已经超出他的极限。再多说些,恐怕他自己都会被自己恶心到。江落想要的不仅仅是身体关系。她还要同他谈情说爱,风花雪月,吃醋妒忌,就像是人间无数对眷侣那样暧昧缠绵。这颠覆了柳章情感伦理,他接受不了。
“别这么跟我说话。”柳章无法说服自己从心理上接受她。
“师父确定不想要吗?”
江落伸出手,掌心多出几颗透明玻璃球。
球中晶莹剔透,包裹着一团流动的景象,闪烁光芒。
柳章看了一眼,忽然定住。他眼前亮了起来。这是,留影球。来自长安的景象。他与长安断绝联系两个月,对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要不要?”江落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她拿捏到他的软肋。
潮热气息擦过耳垂,形同呓语,诱惑他。
她很清楚他需要什么。她拿消息来跟他做交易。
“我没有东西跟你换。”柳章挣扎道。难以想象,他们的关系会发展成这样。先前是被迫受辱,以后难道要逼着他取悦她吗?这比杀了他难受多了。
“怎么会没有,”江落的手指游走在他腰侧,徘徊流连,“师父的每个地方,都是无价之宝。”
“你拿走吧,”柳章直接道:“心肝脾肺肾,随你挖。”
“我不吃内脏,”江落搂住柳章的脖颈,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亲了下,“吃这儿。”连亲带咬,直到他嘴唇红肿起来,染上艳丽颜色。她心满意足,把玻璃球放在一旁,转过身,扬长而去。只留下柳章站在原地,因激吻而呼吸困难,像个被轻薄后得了赏钱的小倌。
他不能去反省,不能去细想。人一旦破了戒,是经不起任何道德层面的审判的,所以他只是麻木地拿起玻璃球。他宁愿江落摘去他的心肝脾肺肾。
柳章回过头,正好门开了。
柳钟僵硬地站在门后,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我以为你们走了……”
家门不幸,柳章脑子里冒出这四个字。
……
长安。
官兵把守街道要塞,清理垮塌民房,道路淤泥。来往民工扛着木头穿梭于大街小巷。
受过大灾和烈火的长安满目疮痍。
府衙门口架起施粥棚子。流离失所的百姓拿着碗排队,队伍蜿蜒如龙。死人太多,发了瘟疫,全城药材快被买空。到处乌烟瘴气,时不时有路人倒下,被官兵拖走。善堂停满尸首。马车一遍遍拖着尸体到城外集中焚烧。
长安遇到百年难得一遇的劫难,所有人都是受害者。
大街小巷,张贴着通缉告示。告示上布满划痕。经过的人都要啐上一口唾沫以示鄙夷,伴随恶毒咒骂,纵然将其千刀万剐,难消百姓心头之恨。一张画像贴不到半天,毁得不成样子。上头通缉的是楚王柳章。
画中人生得好皮囊,君子端方,从皲裂的纸张上也能窥其神采。
可恨是个罪大恶极的奸人。
告示明明白白书写着他的罪名。勾结妖魔祸乱长安,杀害皇帝皇后,掳走太子。
那日长安大乱,妖魔作祟,皇帝驾崩。长安变了天。百姓惨遭无妄之灾,在混乱中度过了一段时日。民间流言纷起,矛头直指楚王柳章。据说他收的那个徒弟是魔头。流言愈演愈烈,传得有鼻子有眼,说他私下豢养魔物,图谋不轨,弑兄杀君,夺取帝位。
他犯下滔天大罪,人神共愤。
秦家军浴血奋战闯入宫中勤王,却晚了一步,没能救下君主。
如今皇帝驾崩,太子失踪,社稷岌岌可危,数位大臣趁乱勾结,称国不可一日无主,有意扶持宗亲即位。秦太尉极力反对,称太子才有资格继承大统。须得找到太子,再谈新君册立之事。双方僵持不下。
时局动荡,太子妃秦愫挺身而出。
她着蟒袍,入崇明殿主政,代太子行权。令秦家军维持秩序,赈济灾民。统筹六部官员,筹措钱粮征调药材,极力稳住民心,太子妃深明大义,自愿捐出全部嫁妆救助百姓。又亲临民间施粥,安抚百姓。她为了大义甘愿站到风口浪尖。
有的攻击秦愫牝鸡司晨,骂秦家有夺位野心。有的直言秦家谋反。骂战不休,秦愫所下政令,也备受攻讦,难以推行。因而爆发了几起抄家灭族的惨剧。
秦愫党同伐异,铁血手腕镇压不平之论。她刚柔并济,赢得民心,对付政敌也是毫不手软。秦愫临朝之日,有一位老臣撞柱而死。
秦愫命厚葬,写赋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