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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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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杀人的时候,被我撞见了。”

‘我爸爸就想杀了我灭口’

。”

“你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吴霜的哭泣撕扯着嘴唇上的血痂,血珠渗得更厉害了:“你没做过的事情我说不出来。”

“说啊!”听着越来越近的警鸣,吴文雄急得摇晃着她。

“我爸爸就想杀了我灭口。”

听吴霜说到这里,吴文雄才放心地站起了身。他将吴霜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就像是要把余生的拥抱全部集中在这一次。他贪恋地享受着女儿在自己怀中的温度,默默地说:“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爸爸。”

寒冷的风里,这个怀抱成为了最温暖的地方。吴文雄说,要吴霜留在这里等待公安的到来,要她一定好好活下去。这一生还很漫长,不知道他们父女今生还有没有再相遇的那一刻;如果这辈子遇不见了,那就等下辈子。如果下辈子吴文雄投胎成为了一个好人,他一定日夜求着老天爷再让吴霜成为自己的女儿。

“你萍姨,她今晚还在等我回家呢。”身上的羊毛衫可真暖和,暖和得就像是那个女人陪伴自己的这些时光,但此时千头万绪都涌上心头,他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这一年半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吴文雄最后看了一眼吴霜的脸,女儿的容貌早已牢牢地烙印在了脑海之中。他向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荒地远方跑去。吴霜望着爸爸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融进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突然,一声惊天的巨响从身后传来,夜空之中浓雾滚滚地升腾而上。吴霜转过身,只见那栋小楼被吞噬在熊熊的火焰之中,氤氲的火光灼烧着夜色,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长鸣的警车声在耳畔响起。吴霜孤独地站在那片烈火之前,看着今夜出动的全部警力向她奔赴而来。

第10章10、白昼天高云淡,黑夜月明星稀

11月初天高云淡,窗外的杨树在沙沙作响间将大地落满金色。喝着热腾腾的羊肉汤,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史跃平边揪着饼子丢进汤里,边翻着晨报的第二版面。

今天起,《中华人民共和国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正式施行。

眼看着史跃平的手伸向那碟辣椒油,妻子杨文娟眼疾手快地将它端走了,还不忘拿上来一头糖蒜:“刚出院还敢吃辣,我看你在病房还没躺够。”

史跃平灰溜溜地把手收了回来。不过经妻子这么一提醒,他感觉左肾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此时是他回单位报到后的第二个星期,此前他因公负伤,在执行任务时被嫌疑人捅伤了肾脏。那可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躺在病床上的两个月,他以为自己的公安生涯差点要被这一刀给断送了。

说起他因公负伤这事,还和妻子杨文娟的工作单位有关系。

早些年,市人民检察院控审科有位书记员叫陶振宇,他从97年起向银行骗贷了上百万,用亲戚的名字筹建了陶瓷大厦。他不懂陶瓷,也不懂商场,只是赶上了好时机,在建成后逐一出租摊位,渐渐地获取了不菲的租金。

当年在建陶瓷大厦时,是一位叫做孟广德的建筑公司工长承包了大厦的装修工程。孟广德先后从各个单位赊购了红砖、钢材和水泥等材料50多万,再加上请工人的施工费20多万,总共给陶振宇的大厦垫付了上百万。然而大厦竣工后,陶振宇迟迟不肯把这笔不菲的承包款汇给孟广德。

很快,工人和货主们纷纷上门向孟广德讨债,四处躲债无门的孟广德就拿刀跑到陶瓷大厦要账。这一回,他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持刀胁持着陶振宇一路到了大厦的顶楼。在公安出警后,史跃平身先士卒地带领警力迂回到顶楼,想趁机控制住孟广德。谁料孟广德情绪激动、急于泄愤,一刀捅进了史跃平的左肾脏。

经过了两个多月的抢救,史跃平总算是脱离了危险,但也落下个终身不可逆转的四级伤残。面对着左肾动静脉瘘的伤情报告,局长体恤他的牺牲,原本是想把他调到一个清闲些的科室,但苦于警力不足,再加上史跃平本人意愿强烈,最终还是在10月中旬回到了刑侦支队上班。

好在他有一位理解他工作的妻子。妻子理解他的血气方刚,就算他大半夜被单位叫出门也毫无怨言。可以说,他的这位妻子除了严禁他吃辣椒外没有什么不好。

眼下杨文娟准备出门上班,最近几天,他们检察院在提审那位书记员陶振宇。

“冤有头债有主。捅你的人已经被抓了,但害得他捅你的人也别想跑。”杨文娟匆匆喝着一小碗羊肉汤,手中只剩下半块饼子:“不过你也小心些,前年你们公安系统的民警颜振农的例子还不够惨痛吗?何况,他还是在首都北京呢。”

但史跃平却在想着别的事,他盯着那份报道《未成年人犯罪法》正式实施的晨报:“我问你啊,你说孩子会撒谎吗?8岁的孩子。”

“这你可问着我了。孩子会不会撒谎我不知道,但是撒谎的大人我倒是见过不少。”杨文娟吃完最后一块泡馍,擦干净手到门口换鞋去了。

家里只剩下史跃平,时钟即将走到上午九点。杨文娟只知道史跃平这两天又接到了案子,也知道10月31日晚上郊区那起火药黑窝点的爆燃事故,但并不知道这起爆燃事故正是史跃平几天来调查的案件。

眼下馍泡在羊肉汤里,史跃平也无心再吃了,脑海中重新梳理起案件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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