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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衣服。”
林疏木着脸缓缓缩回身体,不等沈缚来接,自行将睡衣放在一旁,脚步虚浮地退了出去,拖鞋浸着水,一步一步踩出吱呀难听的摩擦声。
直到沈缚把灯彻底熄灭,按照留下的枕头,本本分分地躺在床的另一边。林疏都像具尸体一样直挺挺地呈“大”字状僵硬在床上,一言不发。
跟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同床共枕,跟一个人睡比起来显然是区别很大的:淡淡的沐浴露香充斥着鼻尖,跟自己身上的同款味道交融在一起。床太软的弊病不仅仅是会腰酸背痛,还有因体重不同带来的凹凸不平。
林疏明显发觉到,他靠近沈缚的半边身体要略低于远离的一侧,要想安稳地睡着,他要么一口气滚到床沿,要么就离“分界线”近一点。
无言地跟空气僵持了一会儿,林疏突然发问:“睡了吗?”
“怎么了?没有。”
林疏幽幽道:“你还记得,我当时为了拿证件,跑回那套房子里住了一晚吗?”
“记得。”
“我在床头柜发现了一些东西,其中有一条红色的绳子……可能是绳子吧,表皮是皮革做的,很柔韧,而且光泽很特别,不像是捆东西用的。”
“你能告诉我这是什……”林疏顿了顿,改口道,“这是用来……”
他戛然而止,又换了一个:“……你直接说这是给谁用的吧。”
沈缚默然片刻,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先说我再说。”
沈缚:“……”
等了一会儿,对面竟然不说话了,林疏面色灰白,说得很艰难:“是跟第一层的,薄荷味的,那些东西一起用的吗?”
“……嗯。”
换成林疏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沈缚以为他睡着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才传来一声:
“沈缚,你对我太狠了。”
沈缚:“?”
林疏虚弱道:“你就是这么虐待我的……你明知道你那玩意……我肯定会乱动,你宁可用绳子捆着我也要弄……你还往上加别的东西,还是薄荷味的……我跟你结婚就这么被你虐待了三年。”
沈缚:“……”
林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薄薄的一层肚皮,平日疏于锻炼所以没什么肌肉,能碰到的几乎全是软的,像纸一样,下面就是内脏。
太吓人了,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有没有因此进过医院。
“不用想着怎么解释了,”林疏一笑泯恩仇,“反正你以后再也没机会虐待我了。”
“睡觉吧!”
沈缚:“……”
也许是这副二十六岁的,林疏的身体久违地跟丈夫躺在一张床上,二十三岁的林疏好不容易阖上眼,就晕晕地做了个梦。
梦里他晃晃悠悠的,眼前忽明忽暗,像是在坐缆车飞快地经过一个个隧道,正当林疏要被混乱变化的环境刺|激到醒来时,强烈的头痛先一步袭击了他。
世界刹那间变得寂静无声,那阵疼痛像是给他在天灵盖上开了个洞,将林疏剧烈震颤的灵魂从中抽了出去,抛掷到扭曲变形的空中。随后,他缓缓降落,太阳穴的刺疼褪去,灵魂也悄然落入一片柔软的云端之中。
他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正躺在足以将整个人吞进去的床垫中,不同的地方在于,梦境中他的身上额外叠加了一个男人的重量,宛若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林疏单薄的胸膛不住地起伏,挣扎,妄图从濒临窒息的困境中逃脱。
然而很快,林疏便发现自己动不了了,那根睡前被他翻来覆去念叨了无数次的红绳,响应感召似的,出现在他的身上,绕过他纤细易折的腕骨,延伸向下,捆过肉感十足的羊脂玉向外拉开,让他像只被翻起来的小乌龟一样,强行坦露出没有丝毫自保能力的腹部。
林疏无措地张了张嘴,舌尖却碰到了一丝咸咸的水珠,居然是眼泪。
……他哭了?
为什么?
林疏不明所以地向下看去:肚皮真的如他设想的那般,在肚脐眼那里畸形地鼓胀起来,脆弱的胃壁似有所感,依仗着主人投来的目光蠕动着,顶着惊人的压迫感负隅顽抗,产生一阵阵想干呕的错觉,期望得到主人的拯救。
林疏没办法做到,他连蜷缩起来都做不到,脸上潮湿的全是汗和眼泪。
……根本就是在虐待他……
梦境之外的林疏也要憋不住金豆豆了,他微弱地表达了想要把绳子解开的想法,作为受害者,语气都是那么的可怜委屈,然而即便这样,仍然得到了无情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