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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川暂胜(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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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孤策划的突袭和围城,如此大趋势的胜利竟在短短半日之内,被这个名叫沈歌的女将彻底搅乱。

“沈歌!”阿鲁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然而他心知自己大势已去。乌孤在其身后连忙劝退,再打下去,只会被其彻底剿灭。

代表着撤退的匈奴角声响起,匈奴骑兵开始脱离战场,向北方狼狈退去。

“穷寇莫追!”沈歌大喝了一声,叫住了杀红了眼的薛昭。

沈歌勒马于阵前,玄甲早已浴血,看向了策马奔来的薛昭身上。她很少见薛昭身上如此多的伤,形容憔悴。

“沈将军!援手之恩,敕川军民,永世不忘!”薛昭在马上抱拳,一八尺男儿已然热泪盈眶。

沈歌微微颔首:“薛大哥,守城辛苦。边关本就一家,何须相谢!”

沈歌染血的战袍猎猎作响,手中初次于战场露面的玄铁弯刀也已经染上锈色。

沈歌看向了望着城墙恍然若失的薛昭,劝解道:“敌人暂退,还万不可松懈,薛大哥赶快救治伤员,修复敕川城防吧。”

沈歌望向了远处阿鲁逃窜之处,此次她暂时解了敕川之围,也算重创了日逐王这大儿子的锐气,但她知道,阿鲁这厮绝不会善罢甘休。

敌人暂退,暂时休整。沈歌并未入城去扰了敕川清净,已然扎营在城外大营的高坡上。

归来时,朔野大军的营寨竟在裴谳指挥之下加固得如同一个难攻的铁桶,壕沟深厚,拒马密集,岗哨林立。

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体,默默修补着破损的战甲,打磨着卷刃的刀枪。

军医穿梭于营帐之间,竭尽全力挽救重伤者的性命。

中军大帐内,沙盘之上,中将齐聚,裴谳此次也加入了讨论。

“依我来看,阿鲁此次退而不乱,主力定然并未远遁,许是屯兵于‘黑滩’。”诸葛瑾指尖点着沙盘上一片河滩区域,距离敕川约六十里。“此处正适合安营扎寨,休养生息。”

“方才本王有斥候回报,兀术孤涂有大队人马调动迹象,疑是日逐王庭增派的援兵,不下两万骑。若让兀术孤涂与兀术阿鲁汇合,兵力将超我军。届时,他士气更盛。”

所有将士全都转头看向了突然发言的裴谳,沈歌更是欲言又止,她虽然于朔野微薄见识了摄政王的手段,但万没想到,这位摄政王才来没几日,已经将手伸进了匈奴帐中。

薛昭也在帐中,眼神已恢复了锐利:“小歌,依王爷所言,现下敕川城防正在连夜抢修,然短期内难以恢复如初。城内粮草尚可支撑月余,然兵员经此一役,能战者仅存三千余。若再遭强攻,恐……”薛昭忧虑溢于言表。

沈歌的目光在沙盘上“黑滩”与代表日逐王驻地黑头山的标记之间看了几个来回。

日逐王如今就像一头受了内伤的狼,待他与其子合流,无异于坐以待毙。

“不能等。”沈歌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必须在阿鲁的援军抵达之前,逼他决战,重创其主力,使其无力再攻敕川!”

诸葛瑾犹豫的眼光看了过来,沈歌明白诸葛瑾在想什么。

“将军,我军虽新胜。可步卒野战,对抗近万精骑,恐要损伤惨重。”还不等诸葛瑾说,一位中将沉声问道。

“但有胜算!”沈歌锐利的目光投向了黑滩,无论是从朔野还是从磐然调来众数援军,都远不如从黑头山近。

“近两日,料想阿鲁也不敢再攻,两日之内,诸将都好好筹谋下,援军到达之前,如何攻下黑滩!”

“是!”众将齐声,声音却不甚嘹亮。

薛昭暂时回了敕川城头地指挥修补城墙,大营里,只剩沈歌和诸葛瑾以及裴谳还有几位不肯离去的大将,围在沙盘之上。

沈歌看向了不断咳嗽的裴谳,夜幕下,他面色尤为苍白。

“殿下,你身体要紧,先回去休息吧,也不差这一晚。”

不料裴谳却连连摆手,“无妨。”

“移山!”沈歌冲着账外喊了一声。

“不用进来。”要进的移山被裴谳喝退。

“裴某有些拙见。”只见裴谳目光如炬,手指点向了沙盘上黑头山和黑滩之间一处极其不起眼的断崖。

“日逐王大军要想最快抵达黑滩,必然会经此处。”裴谳指出断崖之上可过的一处衔接点。“前方诱敌深入,后方准备火攻之物炸了此断壁薄弱之处,可令援军至少缓至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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