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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挽在家里一边等初雪,一边等着哥哥回家。
她给哥哥发了条消息,问他吃饭了没有。
但迟迟没有回音。
意挽等着等着,就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意挽是被一个陌生的保镖给叫醒的。
她起先以为是哥哥,但没睁眼时,身体和心理的异样反应都告诉了她,那不是哥哥。
意挽睁开眼,保镖礼貌地开口:“江小姐。”
意挽敛眸,很快反应过来。
是老宅那边爷爷的人。
他们从来都客气生疏地称呼她为“江小姐”,因为自己从未被爷爷承认过是陈家人,也不被允许上陈家的户口,所以,连每次除夕时,她也不能回老宅过年。
保镖继续说道:“烦请您跟我们去老宅一趟,陈老先生想见您。还请您不要告诉少爷,这是陈老先生特意嘱咐的。”
意挽摸手机的手停住。
她仅有的几次去老宅的时候,就算爸妈不在,也至少会有哥哥陪在身边。
但意挽不能不去,或者说,她根本没有选择。
保镖来请是其一,最主要的是,陈家老爷子是爸妈都不能忤逆半分的存在,她没有权利说什么。
隐隐的直觉告诉她,爷爷请她这一趟,或许跟哥哥和她之间的事情有关。
意挽惴惴不安地坐在后座,司机开车驶往老宅。
她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眼,两个小时前,她给哥哥发的消息依然没有回信。
一路驶入陈家祖宅,祖宅偏远,并无半分温馨之意,只觉幽深森然。
意挽在保镖的带领下进入宅内。
陈怀年精神矍铄地坐在书房里,旁边蹲坐着他养了十年左右的一只体型巨大的藏獒。
意挽克制住发抖的声音,避开藏獒看过来的视线,低着头礼貌喊了声:“爷爷。”
陈怀年敲了敲拐杖,拐杖头接触地面震出“咚咚”的声响,老爷子嗓音粗犷,中气十足:“别叫我爷爷,我没你这么个孙女。这些年,我看在你爸妈和阿珩的面子上,收留你在陈家至今,现如今,你看看你都做出了什么好事!”
陈怀年甩出来一大沓照片。
锋利的相纸擦过意挽白皙细腻的脸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意挽早就有所预料,此刻还算冷静地抬指,捡起来地上被扔得四零八散的那些照片。
她跟哥哥已经很小心了,但是没有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不是被爸妈发现,还是被爷爷发现了。
照片无一不是偷拍的角度拍摄的,角度刁钻又隐秘日期都是最近几天的。
有哥哥跟自己在图书馆的无人处的角落拥抱的照片;有两人包场的看电影的照片,还有她跟陈京珩在摩天轮上接吻的照片……
一张又一张,皆是光天化日之下的罪证。
意挽指节用力攥紧那些照片,在一人一狗的强势威压下,压抑又紧张得有点呼吸困难,喘不上气。
陈怀年无动于衷,厉声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证据就摆在这里!你知道你的身份吗?遑论你在外人眼里看来是阿珩的亲生妹妹,就算你只是他的养妹,你们这段关系也照样会被人唾弃,也永远见不得人,永远见不得光!总之,我今天见你就是为了让你跟阿珩断掉这段关系,立刻断掉,这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陈怀年话一句比一句重,藏獒喷洒的鼻息也离意挽愈来愈近。
意挽低着眼,声音却很倔强和坚定:“我可以离开陈家,我不再做陈家的女儿,我也不会向陈家索要任何东西,但我不会和陈京珩分开。”
她骨子里的执拗倔强的那股劲,让陈怀年恍惚中看见了当年不愿意学商,想一辈子弹琴的那个少年。
怎么让一个人屈服?
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准他的弱点,一击即中。
陈怀年也算是圈子里的传奇人物,只是孩孙中佼佼者并不多。
他唯一能看入眼的是大儿子所出的陈京珩,但偏偏陈京珩无心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