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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令陈邵和江明琼夫妻俩更没有想到的是,在意挽快要十四岁生日的时候,陈京珩找到他们,声音平静地提出想在家里给意挽修一间琴房的请求。
要说那会陈京珩跟意挽的感情有很深吗?
实话说也并没有。
再说,陈京珩也并不是会随便到处施舍善心和可怜别人的性格,只是那几天,少年无意间在客厅撞见的一幕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意挽应该不知道还有人在家,因为没有钢琴弹,对淮京也不熟悉,不知道去哪里找附近的琴房,却又因为至少现在没人拦着她学琴了,所以可以肆意地在客厅里拿着厚厚的琴谱一页页地翻。
洋娃娃般精致可爱的小姑娘用手比作话筒,很正式地对着面前超大的落地窗,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地说:“咳咳,下面有请表演者江意挽来为大家演奏一首她最喜欢的钢琴曲——著名钢琴家柴可夫斯基的《October(Autumnsong)》。”
说完以后,意挽理了理裙摆,挺直腰板在地毯上坐好,想像着面前有一架钢琴,傻兮兮地进行了一场长达五分钟的沉浸式表演。
陈京珩现在依然还记得,这天的天气很好,是一个安静又普通的午后,有大片的阳光自落地窗投射进来。
就在客厅的这一方小小角落里。
没有观众,没有掌声,也没有鲜花,甚至连一架正儿八经的钢琴都没有,唯有一个小姑娘在无比认真地弹着自己最爱的曲子,一双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
傻里傻气,但是好像也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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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挽闻言,彻底愣了几秒,下意识喃喃地重复问道:“这间琴房是哥哥说要给我修的吗?”
江明琼:“对呀,是陈京珩那臭小子说的,虽然他平时浑,不过到正事上面,倒也不算太差劲。”
偶然得知事实以后,意挽的心脏就像是被人揪起了一角,不痛,却酸涩得让人无法忽视。
原来哥哥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对她这样好了。
本来坚定的内心开始变得踌躇起来。
意挽刚回房间没多久,思允的电话打进来。
她接起电话:“喂,思允?”
女孩子带着浓重鼻音的哭腔从电话那头传来:“挽挽,你在家吗?我能去你家里住一晚吗?我现在在马路边上,身份证也没带”
意挽穿着拖鞋,跑下楼换鞋,边跑边问:“思允,你发个位置给我,我去接你。”
她跟陈邵和江明琼说了一声,司机送她去接了思允。
意挽见到蹲在马路边抽噎的林思允,心疼地抱住鼻尖冻得通红的女孩子,把身上的羽绒服披到她身上。
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意挽先把人带到车上。
等林思允情绪缓和下来,意挽轻声问:“思允,你怎么大晚上的从家里跑出来了?怎么回事啊?”
林思允很委屈地看着意挽:“挽挽,怎么办,卓望跟我分手了。”
意挽跟着蹙起眉,“怎么会呢?你们感情一直这么好,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突然分手呢?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林思允摇摇头,因为哭过,嗓子很哑:“挽挽,我不知道我爸爸妈妈怎么会发现的,明明我们瞒得很小心了,明明这么多年都好好的,可是他们就是突然发现了我跟卓望在一起的事情。而且,我爸爸好像今下午去找过卓望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跟卓望说了些什么,等到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卓望已经把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挽挽,怎么办?我找不到他了我去了所有我们去过的地方,我还去了他们系里,才知道卓望已经被退学了,我也去他妈妈住的医院里了,医生告诉我他妈妈已经出院了。明明我们今天中午还坐在一起吃饭的,可是,可是现在我怎么都找不到他了”
说着说着,她没忍住又哭起来。
思允一直很少哭,她跟意挽有点悲观的性格不太一样,她一直很积极乐观。
可现在却哭得像是一个丢了最心爱的糖果的孩子。
林思允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想要躲起来是这么简单,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找不到一点他的影子。
又或许,是卓望太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