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第2页)
“病了?”柏灵颦眉——昨晚她还和这位邵大人一道吃饭闲谈,席间完全看不出什么病容。
“……官场的事情,我们懂什么呢?”薛子安在一旁笑道,“咱们这位邵大人不知道被曹知府压了多少年了,到现在都还是个小县令。你看这次两头望,基本上是受损失最少的几个县之一了,其他几个县都得了赞许令,邵大人得了啥?啥也没有。”
柏灵微微歪头,“……这么说来,邵大人和曹大人处不来?”
“那肯定啊。”薛子安笑着道,“去年春天,咱们邵大人参了曹大人一本,当时——”
“子安!”薛子平重重地呵斥了一声弟弟。
柏灵连忙骑马插入了两兄弟之间,“我也只是一时好奇,一会儿我直接去问汪大人,你们俩就别吵了。”
薛子安看起来完全没有把哥哥的训斥放在心上,笑嘻嘻地绕到已经脸黑的薛子平身边重新开起了玩笑。
柏灵轻叹一声,平日与薛子平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倒也是个温和淡泊的人,只是一到弟弟面前他便板起面孔,往往一副长兄如父的姿态。
迎接曹知府驾临的队伍一直走到了城南五里地外。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目视着道路前方,然而迟迟不见曹峋的人马。
等了将近一个多时辰,马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将士们不得不小步地带马走动,以免坐骑被冻僵。
柏灵策马而上,停在了汪蒙的身边。
“大人,我听说邵县令今日病了,”柏灵轻声道,“您知道是什么病吗?”
第六十五章粮马互市
汪蒙笑了一声,两脚轻轻踢了一下马肚,“去前头走走吧。”
柏灵很快跟上。
二人走到僻静处,汪蒙才开口道,“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松青觉得邵宽这个人如何?”
柏灵想了想,答道,“为官正直,也心存仁念,就是偶尔过于爱惜羽毛了些……可能是文官的通病吧。”
汪蒙大笑起来。
“副将大人笑什么?”柏灵有些奇怪。
“若不是爱惜羽毛,他也就不会一直在两头望做这个县令了。”汪蒙笑道,“你问他今日得了什么病,可能就是得了爱惜羽毛的病吧!”
柏灵听得一头雾水,但很快就明白了汪蒙的意思。
去年春天,邵宽狠狠参了曹峋一本。
原因很简单,曹峋当时将整个涿州的城防都交付给了当时镇守涿州一带的申集川。
申老将军的为人,北境众人都是有目共睹的,邵宽本身并不疑心申集川会造反或是有别的什么邪念。
只是文官与武官的彼此掣肘是极度必要的,这是在制度上限制双方的权力。像曹峋这样主动架空自己、做甩手掌柜,在当下这个特殊的时局固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可朝廷若不作严惩,而是放任,只怕在之后会开一个极坏的头。
届时各州县争相效仿……等到兵家独大之时,北境必乱。
“道理固然是这个道理,”汪蒙轻声道,“但当时曹峋已经在北境待了将近四年,又没有什么大过,这时候换人恐对边防不利。所以朝廷口头上训斥了曹知府的懒政,实际上并没有给出什么惩戒。”
“难怪……”柏灵笑了一声,“我离开涿州前,这位知府大人还给了我一个任务呢。”
“什么?”
“曹大人让我看看北境沿途有没有什么不平事。”柏灵轻声道,“这沿途的州府郡县,对曹峋不满的应该不止邵大人一位吧。”
“哈哈哈,”汪蒙笑起来,“文官的事,我们可不懂。不过曹知府对常、申两位将军是极为敬重的,所以平时待我们也不薄,邵县令不愿见曹知府自有他的道理,我们该客气的还是要客气客气。”
两人聊到此处,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传令兵来报,曹峋曹知府的马车已经到前方一二里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