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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诏得逞地笑,又说:“眼见我将亡国,日后,再也没有我这个秦王了,你不会嫌弃我吧?再者,燕珩,你说,我去祭祖,是祭先祖父吗?我也没祖可祭了——若叫秦国的祖先知道,他们恐怕要跟我翻脸。”

燕珩复又走回案前,怀中抱着这小子坐下去:“谁说没有你这个秦王了?”

秦诏笑道:“连秦国都没了,哪里还有秦王?——你要给我块封地吗?”

燕珩轻轻地拍他的后背:“胡说。”

秦诏没明白那话什么意思,便去寻他的眼睛。还不等开口问,燕珩便转过凤眸来,意味深长地看他:“你仍做你的秦王——寡人并不打算,改国号。”

秦诏都惊了:“燕珩,为何?”

“天下初定,诸事平息,百姓方才适应做秦民,眼下为了一个国号、名字,改来换去,倒没必要。”燕珩点了点他的唇:“我儿四海征战,怎么不算功劳一件呢?”

秦诏甚至来不及惊讶,便听到下一句,那更令人震颤和沸腾的“情话”。

燕珩望着他,微微一笑:“寡人便给你个机会,将你这千古功名,与寡人的名字,绑在一起,可好?”

秦诏愣在那儿。

仿佛浑身的血液都逆流,涌在头顶上。

燕珩,要给他什么?

竟给他一些帝王天子的荣光,仿佛梦幻似的,用权柄和真心来爱他。

秦诏激动的手忍不住摸他嘴唇,跟着整张脸都变了颜色,他仿佛是害怕,又好像是狂喜。

从燕珩口中说出来时,分明是那样平静的一句话,传到他耳朵里,却仿佛鼓擂一样。那句话,比“我爱你”还要沉。

纵千百年后,也依旧响彻中原——要无数子民后代,来瞻仰他二人的情分。

【将你这千古功名,与寡人的名字,绑在一起。】

第120章日渐染我可是你夫君。

那祭祖的大旗,便挂着“秦”和“燕”。

四海传颂天子仁德,以德行感化了秦王。只有燕珩自己知道,秦诏的暴戾最后都用在了什么地方。除了清戒的这一个月,他都没能睡过一个囫囵觉。

仿佛泄洪的闸,秦诏那压制了许多年的爱欲涌上来,实在过于疯狂。

凤鸣宫的灯火,总要奄奄一息到天亮。

燕珩竟也开始后悔,当日不该喂这狼子吃那么多汤药。如若不然,岂能叫他这样多的火,滚烫地翻腾在肺腑中?远的不必多说,眼下,秦诏只要一看见他,就两眼放光。

秦诏怔怔:“燕珩,你还是那样美。”

燕珩轻咳一声,“放肆。”

秦诏是来接他上轿的。

两人一身华衣锦服,制式不同,然而颜色相近。秦诏配冠,燕珩饰帝王冕旒。赤金帝王袍挂在两人身上,却穿出截然不同的气势和风度来。

一个威严脱俗,清高绝尘。

一个霸道冷厉、满身杀意。

连仆从们都不敢多看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秦王只有在凤鸣宫里才满脸堆笑,这会儿沉下脸来,倒比天子还冷三分,战场上挥刀日久,那杀意便散不去了。

秦诏单膝跪地,请他踩着自己上轿。

而后,竟不顾礼俗,紧随其后,兀自钻进燕珩轿子里。

仆从们听见里头传来一句含着笑意的“滚下去”,然而却不见秦王出来。片刻后,大家只瞧见一只手掀开轿帘探出来,轻拨两下,示意起轿。

德福失笑,扬声唤起轿。

燕珩不悦:“秦王失礼,有轿子不坐,为何过来与寡人挤着?”

“天子饶我一回,叫我伴着您一同去吧。路程远一些,这一路没人做伴,岂不是无聊?再者,我顾念您的安危,须得近身……哦不,贴身护着您,才好。”

燕珩都被他气笑了:“毫无风仪。”

秦诏并不在乎风仪,他只在乎能不能和燕珩贴得更近一些。

他问燕珩:“待会儿,咱们是先去祭拜父王呢,还是先去祭拜母后呢?”

燕珩挑眉,露出好笑的神情,似乎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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