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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士(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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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凛道:“西凉人蛮夷反复,言而无信是常态。”

洛晚轻抚马鬃,淡淡道:“在西凉为质十年,沈之砚定是了解西凉人脾性,西凉不肯放人才归朝,何不装做庸才?”

“且不说北国是否愿为庸才割让城池。”楚凛顿了顿,“这世上有种人,可以忍辱负重,但他的高傲与自尊不允许他藏拙。”

沈之砚便是如此,绝代风华形容他也不为过。

日影渐至中天,洛晚突然勒住缰绳,马停下来。

“嘘。”洛晚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听。”

除去鸟叫、溪流、风声,山林间死一般的寂静。

但静下来听,便会发觉还有车辙碾过山道的声响。

“是西凉铁骑,是沈之砚。”楚凛沉声道:“西凉人常于马蹄上一种叫马蹄铁的东西,这也导致西凉马奔走山道的声音与普通马不同。”

这个时辰,这条荒僻山道,除沈之砚之外,也不作出第二人想。

洛晚蹙眉:“却不见昙音。”

既已知沈之砚出现在附近,那截杀沈之砚的昙音为何不在。

楚凛道:“不应该是这里,此处距乌潭镇尚有十余里。”

“他改道了。”洛晚平静地看着声音来源处,“此刻乌潭镇,昙音截住的怕是空车。”

“记得那个沈府死士么?“洛晚指尖轻叩剑鞘,“他杀我不成,定会通风报信,沈之砚绕道并非为避开昙音,而是为了避开我,不料却是冤家路窄。”

楚凛会意,忽然勾起唇角:“你说的那位高手,此刻会在乌潭镇对付昙音,还是赶来护主?”

“这里,对付昙音,暗处的那个箭手够了。”

那一箭的力道和准度绝不是普通箭手可以射出,她肩头的箭伤仍在隐隐作痛。

洛晚将马缰系在枯树后,与楚凛隐于山坡背阴处。

远处尘土飞扬,一辆马车沿着林间窄路疾驰而来,车辕上西凉军的狼头徽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是他。”楚凛的声音压得极低。

洛晚倏然起身,腕间银光乍现,三枚飞镖破空而去,精准钉入马匹后腿。

“吁——”

马儿吃痛,前蹄高高扬起,整个车厢在剧烈的颠簸中倾斜,随着一声巨响,马车轰然侧翻,激起一片尘土。

随行的西凉军顿时乱作一团,四下逃窜,上头表面吩咐他们护送沈之砚,实则暗地里让他们遇到困难就跑。

沈之砚死就死了,死了更好!

楚凛转瞬掠至翻倒的马车前,一脚踹碎厢壁。

木屑纷飞间,一道掌风迎面袭来,楚凛一把扣住那人手腕,借力旋身躲过。

洛晚见碎裂的马车旁有一灰衣青年从地上站起,衣摆墨竹隐现。

与西凉军截然相反,他看过来时,坦然自若,丝毫没有处于困境的窘迫。

洛晚看他:“沈之砚。”

沈之砚手中竹简因方才颠簸裂开一道细缝,锋利的竹刺无声没入掌心。

他垂眸扫过那点猩红,神色未变,平淡问:“你是来杀我的吗?”

“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洛晚轻笑一声,“只不过劳烦沈公子随我们走一趟,我只要令尊手中的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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