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第3页)
生辰八字时刻放在手提包里,随便遇见个道士,他就拿出来请人家看。
问的问题无一例外,全是早先有个道士算过闻确命中有一劫,如今一语成谶,她只想问她儿子能不能挺过这一劫。
直到某天,郑云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撕了那张写了生辰八字的纸。
天道切忌圆满,即使昨日再灿如骄阳,也终有光芒散尽的那天。
她接受了闻确的堕落,因为她在房间的角落发现了绳索,她知道,那绳索,并非用来寻生,只是用来求死。
但是她并没有戳破这条绳子的存在,就像闻确也没有戳破,他知道她早就知道这条绳子的存在一样。
应忻走进来,把闻确的衣服重新披他身上。
闻确手里拿着绳子,抬手环住了应忻的腰,把脸埋在应忻的肚子上。
“第一次来你家就看见这绳子挂在这,”应忻的手落在闻确的后脑,丝丝白酒味钻入他的鼻腔,呛得他想流泪,“就知道你过得,一点都不好。”
“所以你就在我的抽屉里留了钱,”闻确闷闷的声音响起,“对吗?”
“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那只是心疼。”
“我知道,”闻确的鼻尖擦过应忻的棉质衬衫,能闻到洗衣液混合着雪松香的味道,“我一直都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无论是郑云还是应忻,这些爱都好像是伏笔,他从来都没有回答过,但是却实实在在地被埋在心里,很久很久。
“你说,如果那时你拒绝我,我就放弃了,我们现在还会在一起吗?”应忻看着眼前布满灰尘的窗户,阳光穿透层层灰尘,依然明亮地照进来。
闻确抱得更紧了些,沉沉地说,“不知道。”
应忻却摇了摇头,“你不怕吗闻确?我们差一点就错过去了。”
“怕,”闻确抱着他,应忻忽然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浸湿了,然后耳边传来闻确的声音,“特别怕。”
那天他们在屋子里洒满白酒,剩下的就一口一口地卷进肚子,喝到太阳西斜,两双人影落在地板上。
闻确的酒量还是很差,昏昏沉沉地被应忻拖到床上,沉沉地睡去。
床垫的一侧微微下陷,应忻坐在了闻确身边。
窗外的天色将暗未暗,透出日暮归西的血红,和那个雪夜的天空一样。
那天夜里,他也是这样坐在闻确身边,身边的人也是这样的熟睡着。
他的目光眷恋地游走过闻确的每一寸皮肤,却不敢有半分僭越。
因为当时的他,不敢承受冲动的代价。
只敢匆匆冲到隔壁卧室,按捺住怦怦乱跳的心脏。
“闻确,”他轻声说。
和那天一样,没有回复。
应忻轻轻俯下身,落下一个大胆而悱恻的吻。
闻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这一幕,下意识地笑着回吻。
于是那些不曾被知晓的悸动和彷徨,终于在这一刻,被彻底地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