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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宫宴较之以往稍有节俭,也略显冷清,自贵妃之下,妃嫔只有七位得以陪侍,除了元朔帝即位之初入宫,生育过的三位娘子,冯充仪、并张、陈两位婕妤,也便只有多年前采选进宫的几位美人才人,只比贵妃年长六七岁,如今见了她都瑟瑟发抖,甚至有称病不来的。

沈幼宜换了钗钿,今年送来礼服里的首饰竟有十二之多,她微生出些诧异,莞尔道:“这不合规矩。”

元朔帝却比照着侍女绾发后留出的缺口,为她佩戴钗环:“宜娘,宫中的规矩也须得朕说了算。”

出御书房时天色已擦黑,沈幼宜须赶在宫门下钥前归府,先行向太子告退。

她眸底压着两分笑意,得了三日休沐,实在是意外之喜。

况且帝王金口玉言,休沐时俸禄照旧,户部的差事同僚们也会如数替她顶上,不敢怠慢。殊途同归。

在太子府书房再度撞见谢明霁时,沈幼宜除过叹一句时运不济,又知晓在情理中。

昔年东宫未立,陛下钦点谢明霁为三皇子元朔帝伴读。

宣国公府百年显赫,位列开国十二元勋之首,历代皆有股肱之臣,更是曾出过大晋两任皇后。

陛下以宣国公世子为嫡子伴读,立储之心不言而喻,稳稳安抚了后族。

夜色渐浓,沈府卧房内点起两盏灯火。

沈幼宜阅看着从户部调来的卷宗,时有抄录,省得太子问起时应答不便。

窗边,怀月仔细收拾着行囊。两副裹胸层层叠好,被她置于行囊最底处。

“郎君这一去,少说也要三日。城外不比府上,与太子同行,郎君千万要小心,切莫露了身份。”

沈幼宜笑着点头。

“时候不早,水已备好,郎君早些沐浴歇息罢。”

“也好。”

水汽氤氲,沈幼宜浸于浴桶中,鞠一捧热水,细细擦拭。

白皙胜雪的肌肤沾上水珠,透着粉晕,仿若雨后荷花,清丽绝伦。

水雾缭绕,眼前的光景如在梦中。

虽则忙碌,但她有了自己的宅邸,自己的俸禄。

她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沈幼宜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她初入户部时既无根基,不知帮那几位同僚担了多少闲差。

离去的人脚步轻快,束发的枣红发带随风舞动,彰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太子殿下。”凤仪宫的张管事恭候多时,上前行礼,“皇后娘娘着人备好了晚膳,命奴才在此迎候殿下。”

“好。”难得的三日休沐,沈幼宜有正事要办。朗月之下,亭中人着织金流云纹玉白锦服,手执书册,束发的一根白玉簪剔透温润。他腰间系一枚瑑云龙纹玉佩,昭示出天潢贵胄的身份。

“臣沈砚拜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月挂中天,琼林苑内宴席堪堪散去时,已过亥时。

沈幼宜回到席上又饮了不少,此刻酒意上涌,只想尽早归府休憩。

马车出了宫门,穿街过巷,京城早便沉入一片寂静。

沈幼宜闭目养神,待到马车停稳前,几乎都要昏昏睡去。

沈府的牌匾在夜色下并不显眼,这座两进的宅邸坐落在皇城西,双仪巷中。宅子占地不大,地段更次,因是转给新科的进士,原主还特意让了一分利,以沾些才气。

府中眼下只沈幼宜一位主人,侍奉的仆从不多。

府门后,怀月已抱了件披风等候,见到沈幼宜赶忙上前搀扶。

“郎君。”

沈幼宜半靠在她肩头,回到熟悉的地方,心下安定不少。

街上已无行人,门房合上沈府大门,闩门的声响在宁静的夜中格外清晰。

内院中,怀月扶着沈幼宜在桌前坐下,又端来醒酒汤。

沈幼宜饮了半碗,等稍稍好受些,屋中也备好了沐浴用的水。

她展开手,由怀月为她褪下官服外袍。自从怀月入府,府中上上下下都打点得妥当,令她没有后顾之忧。

“多亏有你。”她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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