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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对沈幼宜落井下石过的,都遭到了十倍报复,沈幼宜这个人小肚鸡肠又跋扈,折磨人的点子很多。
林氏身上泼了一身的水,被沈幼宜让人按在地上罚跪,要知道那个时候快要入冬,一个时辰下来几乎要了她半条命,从此以后,林氏看见沈幼宜都犯怵,走路都要绕远,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
海棠阁中,玉宁跟在安慰心情不佳的沈幼宜。
“娘娘莫要多想,殿下说的话其实都是为了娘娘好,两位小主子一直养在皇后娘娘身边,金尊玉贵,那是皇家的嫡系长孙,陛下极其喜爱两位皇孙,常去看望,您要是真的开口要了才不得了,平白惹皇后娘娘生气,也让太子殿下难做。”
“我知道了,玉宁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开口要孩子的,过几日看一眼就好了。”
玉宁微微一笑,欣慰娘娘现在懂事多了,伸手为沈幼宜整理身上的睡裙,服侍沈幼宜躺下。
四年前她刚到沈娘娘身边伺候的时候,娘娘脾气暴躁,许多话压根听不进去,我行我素的,后来在行宫相处了四年,娘娘身上的坏脾气已经好多了,希望这次回来也能让殿下看见娘娘的改变,安安稳稳的,莫要生出事端了。
“对了。”沈幼宜叫住玉宁,担忧道:“今天给我下毒的人有没有查到什么证据啊,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我心里不安心。”
“娘娘放心,有玉宁在,会保护好娘娘的。”玉宁对自身的能力有自信,要是正常放在娘娘面前的吃食都要她都会检查,今日这样将毒下在茶杯里属实是过于张扬了,让她始料未及。
“好。”
目送玉宁出门,沈幼宜幽幽叹了口气。
玉宁啊玉宁,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啊,做什么都得用些手段逃过你的法眼,不愧跟在元朔帝身边的心腹女官,训练得确实有模有样,应付起来不可松懈。
要不是玉书在身边,她做事不知道有多难。
凌酒言给的那本名册可是有大用处的,要不是因为看见了那册子上熟悉的人名,她也不会演这一出。
没想到这东宫之中,竟不止她和玉书两个细作。
那个被称作殿下的男子微怔,然而当着她的面却又不好发作,转头去问一个略年长些的无须男子:“他的药就是这样的效用么?孤看他是不想活了!”
她生出些怯意,清了清喉咙问道:“我到底是谁呀,你怎么叫我宜娘,先放开我好不好?”
那个年轻的男子瞧出她的惊恐柔弱,顾不上发落旁人,连忙将她抱到榻上去,含笑道:“宜娘怎么都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夫君,这些日子都是我来喂药喂水,难道你还要和我生分吗?”
原来她叫宜娘,她点点头,勉强接受了他的亲近,怯生生问道:“那你是谁呀,为什么别人都唤你殿下?”
他迟疑了片刻,微微笑道:“我是当朝的太子,宜娘是我路边救下的姑娘,你身子弱,动不动就会晕倒,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又对你一见钟情,咱们两个私许终身,就暂时将你安置在这里。”
她的脸都红透了,私许终身是很不守规矩的事情,他怎么能说得如此自然,半点也不避人。
“那你有没有太子妃呀?”
虽说他很年轻,可她不大放心:“去我家里提过亲了么?”
第38章第38章
乌溜溜的云遮住了晴空上一抹碧色,山中多云雾,过一会儿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不会打得树摇瓦动,只浸润得枝叶苍翠,为草木带来秋日的滋养。
这是宫廷里最缠绵惆怅的时节,但与西侧殿里躺卧的美人无关。
沈幼宜睡得很沉,她费力睁开双眼前,就嗅到湿润清甜的香气。
殿中的花枕里放了玉华醒醉香,荼蘼木犀柔软的花瓣已经发蔫,散发着最后浓烈的余香,提神醒脑。
一下榻,就觉腿脚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头也有些晕,需要稍集中些精神才能勉强站稳。
她起身推开窗,望了一眼四周,从窗外能望见清平殿熟悉的一切,天子近侍沉着稳重地捧了奏疏与茶盏往御前去,院中有内侍执帚洒扫。
廊下风铃摇动,她甚至还能从此处望见瑶光殿的一角。
沈幼宜立马眉开眼笑,整个人散发着欢喜明媚的气场,迅速吃完了饭菜,拉着元朔帝出门去。
与此同时,萧明月和林幼宁就在蓬莱酒楼二层的另一间厢房中说话,林幼宁得了家里的吩咐,出来见太子殿下一面,谁知太子带着一个侍妾出来,明晃晃不给她颜面。
萧明月柔声安慰她,说东宫不是什么好地方,嫁给公候之家或许更好,可林幼宁不这么想,萧明月生来就是公主,在皇宫里长大,受皇后嫡母照拂,自是什么好东西都见过,什么荣华富贵都体会过才会这样说话,这样不在意。
林幼宁生在国公府,也是出生尊贵,但国公府家风清贵廉洁,一大家子住在一个宅院里,日常用度寻常得很,家里资源在姐妹之间平分,就算是嫡长孙女,也没那么富裕荣华,好不容易有了当上太子妃的机会,林幼宁不想这么放弃。
储君身份贵重,身边有几个宠爱的妾室不算什么,男人都是这样的,只要她当上太子妃,有了管理后院的权力,还会惧怕忌惮几个身份低微的妾室么!
萧明月劝好友放弃与太子见面,不要过去给自己找不自在,但林幼宁与她意见相反,铁了心要见太子一面,说不准太子见了她,就知道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贵女与那些宫女上位的女人是不一样的,高门贵女才应当站在储君身边,更配得上太子的身份。
所以在元朔帝和沈幼宜走出厢房的时候,‘正巧’碰上了从隔壁厢房里出来的萧明月和林幼宁。
林幼宁大大方方走上前对元朔帝行礼,端庄说道:“臣女林幼宁,参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