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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身份(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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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暗,鸟雀飞过归巢。

林玉慢慢平静下来,她抬头,这地方没有太阳照进来,此刻天空已处于灰蓝与墨色交界之际。或有风吹过荒草地,发出“簌簌”声响,犹如鬼魅声。野草斜弯向下,散落白骨显露出来。

她这才发现奚竹不知何时又抓住了她的衣服,想起刚才他害怕的模样,林玉想问要不要离开。

“你——”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远处传来呼喊声:“林大人,林大人……”

是姗姗来迟的大理寺衙役。城郊路遥,需得长太仆寺报备,再拨出马匹来。因此,一来二去就耽搁了不少时间。

为首的正是今日堂审前去抓金二梅的那人,名为李解,是协理此案的都头。李解走得最快,也最先看到林玉,再看身后那人,好像是奚竹公子?奇了,奚公子一向不理公务,怎会来此?自己是眼花了不成?怎么他好像正抓着林大人的衣角?

李解心下疑惑,再想细看,却又没有了。他坚信方才没看错,心里暗想:怪不得呢。他平日也不是不看话本儿,难道这两人……是断袖不成?

他正暗暗心惊,忽然听到林玉叫他。

“李解,杨大死了,带回去让仵作检验。”

李解黯然,连忙让后面的人把杨大尸首抬起,这才发现林玉好像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奚竹还伸手扶她,两人一同往马的方位走。不仅如此,那匹黑色骏马,他记得是严大人的马吧?不过这不重要,二人居然共骑了一匹,虽说是因为林玉受伤,可这……

他心下点头,暗自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两人果然关系不菲。

林玉不知李解已脑补了这么大个误会,她此刻正坐马上,自己不会骑马,也无马车,自然还需和奚竹一同。

马儿悠悠地走着,风徐徐擦过脸庞。林玉没心情感受微风,她被人环着,身后人温热的气息还时不时喷洒在颈后。

有些,怪怪的……

先前着急,没注意到这些。可眼下马慢了许多,又经历方才一遭,脑子里清醒无比。她心中生出些不自在,身子往前探了探。

奚竹骤然开口:“你再往前,就要摔下去了。”

林玉僵直,不敢动了。气氛尴尬,她开口:“刚才真是多谢你了。”

奚竹道不谢,随后又问:“纵使杨大身死令人扼腕,但你为何会悲痛到那个程度?你当时的样子就像……”他思索了一下,说出一个最接近的比方:“就像至亲之人去世一般。”

听闻此话,林玉当即警铃大作,以话揭过:“是我太脆弱。”她垂下眼眸,“何况,本来我也有一定责任。”

她岔开话题:“你很怕鬼吗?抱歉啊,实在不该让你来。你那时不该过来的。”

“林大人不知,当时你上来就问我会不会骑马,我看你那么着急就把严大人的马夺了出来,现在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骂偷马贼呢。上了马才知你要去的地方是孤坟岗,事已至此,马都偷了,那总不能说我又不去了吧?不过,你害我去孤坟岗,我害你脚受伤,咱俩这也算是扯平了。”

林玉回头,发现离开孤坟岗后,这人又恢复一贯模样,面上轻松从容,再不见之前紧张气色。除去因杨大的死,两人都有共同的沉重后。

天色昏暗,马儿平稳地向城北面去。

林玉再醒来时,发现在小院中,随后把兰生喊了进来。

小姑娘眼睛红肿,神情恹恹,像是没睡好,一见她便欣喜道:“公子,你终于醒了!”

终于?林玉疑惑:“我怎么了?”

“昨夜,上次那位公子把你送了回来,可你都晕过去了!后来大夫说是因脚腕受伤、神思郁结,加之受凉才一时晕了过去。”兰生心有余悸,“真真是吓死我了。”

晕过去了?林玉记得昨夜她在马上和奚竹说话,后面便迷迷糊糊失去知觉了,还以为是精疲力尽睡过去了,没想到是晕了。

等等。

“那我昨夜怎么进屋的?”

兰生回道:“自然是我和那位公子扶回来的。”说罢,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时不时看林玉一眼。

林玉心下放心,只是扶想必不会有什么端倪,上次也是如此。她朝支支吾吾的兰生问道:“你想说什么?”

兰生本犹豫不决,一听此话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公子,你——是女子吗?”

四下寂静。

林玉猛地抬头,目光霎时冷酷,死死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还有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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