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第2页)
明蘅:……糊弄都懒得糊弄她的假名是吧?
“名字不就是个代号嘛。等我回家以后,你我二人重逢无期,何必还来费神记住呢?你知我知是在叫谁就行啦。”
这话倒是不错。
一人一鬼就这样达成了微妙的合作。明蘅后来悄悄试了几次,她在心里说话张老三并不能次次都听见,叫她的名字,张老三也不是每次都能应答。
但不同于张老三那边说“有系统任务”才能同她说话,她叫张老三时,偶尔张老三也能出来说上几句。
张老三说:“应该是因为你是主体吧?”
这话明蘅听不懂,不过张老三说的好些话她都听不太懂。好在除了偶尔说些怪话,张老三和她的“系统”都很是安分,对明蘅好像当真没什么恶意夺舍的样子。
明蘅的婚事——新的那个——定在了九月里,明芩却要赶着在五月出嫁了。
明蘅的婚事——旧的那个——本就是有些“冲喜”的意思,换亲也是打着“只怕八字上有些妨害反倒不睦”的幌子,拖久了只怕反倒传出对明芩不好的话来。
只不过虽然许、明两家心照不宣对外头都说“两家的婚约本是许氏遗愿,实不想就这样作废”,姊妹易嫁的奇事又掺杂了七王爷踩着许家挑衅,明蘅两姐妹仍是难免在京中一时风头无两,家家茶余饭后都要说上几句。
待嫁不了几天的明芩不出门,时间虽然还长但被禁了足、原也不爱出门的明蘅不出门,剩下一个面皮薄的明芷唯恐出门被人拉着问,索性也不出门。
一时明家定了两门煊赫婚事,却闭门谢客,沉寂又低调。
到了四月,明鹤把关在屋子里习字的明蘅叫了去,生硬道:“多得七王爷与许家有心,才把这丑事掩了下去,你自己却要知耻。你身为女子,更需牢记‘贞’、‘顺’二字,再这般目无纲常,皇后娘娘为天下女子表率也不能容你。”
明蘅忙低眉顺眼答道:“女儿知错了。再不敢进退失据、行动失仪。”
明鹤满意地点点头:“如今虽然是亡羊补牢,未至明家声名有损,你要知道这全仰仗你大姐舍了自己的清誉搅进你这滩浑水。若非你大姐高义,这番就是七王爷手眼通天,你和明家也是全完了。”
明蘅默默地应了一个“是”字。
“如今有一桩难事。你大姐的婚期定得十分匆忙,许多嫁妆只怕来不及归置。可历来抬头嫁女,嫁妆太简薄委实不像样子。你的婚事尚早,我有意把你嫁妆里的物件挪些给你大姐,既是解她燃眉之急,也是替你谢她高义的意思。你看如何?”
明蘅猛地抬起了头。
她想说可是我当时出嫁也算匆忙,嫁妆多是我娘当年留下的陪嫁。也想说家里还能替我置办多少嫁妆?毕竟我是要进王府,便是不多挪动,也已经有些简薄了。
她……她是皇后娘娘误会了才做的主,七王爷对她能有几分敬重?若是凄凄惨惨进了王府,七王爷又该怎么想她呢?
但她迎着明鹤严厉的目光,只是低下头轻声道:“女儿嫁妆里有不少是娘当年的陪嫁,若给大姐带回去……”
“许家的东西,带回许家去,不是正好?当日给你也是这么想着的。如今你又不回许家去,给你大姐带去正好。”明鹤说着一抬手,“就这样吧。你再去把《女诫》抄十遍。”
消息传开流霞气红了眼,明芩的丫头绿腰却长出了口气,对明芩喜笑颜开道:“我原说这么几日,小姐怎么凑得齐压得住的嫁妆呢,这可放心了。”
明芩也笑了笑:“嫁妆丰厚些,我那个糊涂娘也能放心些。”
自从爹带回来她和大表哥的婚事,她娘是日也哭,夜也哭。生怕她嫁过去没几日大表哥就驾鹤西去了,留下她守活寡。
明芩冷冷一笑。
许家是什么人家?大老爷许远山当朝吏部尚书,二老爷许东楼在户部举足轻重,许文岭更是弱冠之年的进士。这种人家,三妹是嫡亲表妹还能勉强够一够,她是连想都不要想。
她已经十七岁了!
娘出身小门小户,又是妾室扶正,除了知道绕着爹打转,什么也不知道打算。
爹更是想都想不起来这桩事。
难道她做姑娘的自己去对爹娘说么?
这桩婚事,简直是福星照命!莫说是许大表哥这人中龙凤,就是许二表哥那纨绔她也没有不应的。至于大表哥活得了几年,她有什么可在意的?
只要她安安稳稳进了许家,许家自会照拂她这寡媳。
这样的好事,真不知有什么可哭的。
绿腰撩帘子望了望外边,又道:“我还怕三小姐又哭哭啼啼跑过来呢!还好老爷把她禁了足,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了。”
明芩心里一阵腻烦:“警醒些。上次我把她糊弄走了,当真撞到什么了,你十个脑袋不够砍的。”
绿腰连连应是,给外头的小丫头们都敲打了一圈。
明芩这才放心地又拿起那鸳鸯香囊:戏总要唱全套。若哄得大表哥对她有三分怜惜,那自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