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第2页）

“什么？”明枢心里默默在背今日的功课，被她这么一问回过神来，想了想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七王爷是七王爷，他放浪形骸不是君子之道，但既无人敢劝，兴许还有人说他是真性情。你一个女子，若学了他……只怕时间久了，他都要觉得你不庄重了。”

明蘅点了点头。上了车又是一路沉默。快要到王府的时候她低声对倾海说：“前头不是让韩长生去打听驱邪的事了，怎么不见他来回话？你再催催他。”

倾海瞪大眼睛脱口而出：“这么说，那时候又是那女鬼——”

她长出了一口气拍拍胸口：“我说呢，这哪里是我们小姐做得出来的失礼之举！”

明蘅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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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宗芳被禁了足，看似许家占了上风，但许远山并没有什么兴致高昂的样子。他只是垂着眼翻着手里的文书，仿佛跪在桌前的许惠音和明芩并不存在似的。

许文岭摇了摇扇子：“好歹惠娘这事算是过去了，处置及时，不至于影响她太多。”

“聊胜于无的补救罢了，”许远山“啪”的把文书扔到了书桌上，“有这一出也不过是逼退七王爷半步，做成了什么事？”

他淡淡看了一眼跪着的两人，声音不轻不重：“这是谁的主意？”

明芩浑身瑟缩了一下，见无人应答，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本是想着，让二郎找人闹些事情出来，那容世子怎么牵扯其中的我并不——”

“我是说拿惠娘和七王爷做文章是谁的主意？”

一旁的许文林有些坐不住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爹，这也不能怪我们，都是那七王爷见异思迁。当初做出那副样子，谁不觉得他对惠姐是真心的？现在装起高风亮节来了，白耽误惠姐这几年……”

许远山嗤笑了一声。

许文林被这一声笑得住了口，有些忐忑地看着许远山。许远山慢条斯理道：“事到如今了，你还当七王爷是当真爱慕惠娘？”

真是愚不可及。

许远山想起了四年前。

那时他们本想把惠娘送进嘉和帝后宫。有太妃娘娘在，这本不该是什么难事。谁知沈宗芳突然就闹着要娶惠娘……他当然不信沈宗芳能突然对惠娘情根深种，但当时才十几岁的沈宗芳阴恻恻地对他笑着说：“我怎么就不能对许家的姑娘一见钟情呢，这才是缘分，不是么？”

他知道沈宗芳是在警告他。是在提醒他别忘了许家做了些什么事，闹出来大家没脸。

一个十几岁的小王爷，居然敢警告他？

许远山后悔的时候不多，没有早早处置了沈宗芳算得上一件。

他的目光再次扫了下去。

“是、是我提的……”明芩迎着许远山淡漠的眼睛，心里一慌，抓着许惠音道，“可也是惠娘点了头的，她说了七王爷对她不同旁人，此事必成的！”

许惠音麻木地让她摇来摇去不肯开口。她只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糊涂透顶！她本就不乐意随意找个人嫁了，一心想着等等许家或许能再进一步。这些年婚事波折她也没放在心上。

渐渐都说是七王爷心有不甘坏了她的姻缘。她……她听着也觉得有些自满——原本不都笑她被皇家弃若敝履，如今呢？

说得多了她自己都信了。

她怎么就信了！

可是谁会放任流言四五年，到了现在来拆台的？这七王爷是人么？处心积虑对付她一个弱女子干什么？

许惠音只觉得自己恨得唇齿间都浸透了毒，一口把那沈宗芳的肉咬一块下来，好让他也知道疼！

直到许远山叫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听得许远山说：“既然你‘悬梁’了，就在家养个三月五月的再出门。”

她应了声“是”，在心中暗暗发誓：迟早她要让沈宗芳为戏弄她付出代价！